二十一、我求求你跟我回家

中没插上一句嘴，刚跟着上了电梯，养母就拉着他的胳膊说：“归燕你得好好谢谢小程，要不是他，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呢，”梅洛无奈地看他一眼，说了句谢谢。程甄从梅洛的眼神中读出了她对自己的埋怨，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多余的事。他也没有多问，只是说了一些该说的话：“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哪坐坐，大堂里也不好说话，”“不用了，我带我妈走吧，”“那好吧，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好，”梅洛语气有些生冷。

    苏梅洛带着养母走出了大堂，坐在附近一家肯德基。“妈，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归燕啊，你得救救你弟弟啊，妈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啊，”又用手指了指远峰大楼，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妈，我找这份工作不容易，你可千万不敢告诉归莱我在这！”“那你得跟我回去，你不回去，他可不是要来找你，我哪管得住，”“妈！我求你，你千万别告诉他！”“那你跟我回去，”养母的眼神很坚定，口气也变得严厉起来。梅洛无奈地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缓和了一下问：“你住哪？”养母说：“住澡堂，可你要是不回去，我就住到你们楼下！”“妈！妈……我把房子全都让给你了，我也不欠你什么，你和归莱好好过日子，别再，”“别再什么！”养母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梅洛的话，“苏归燕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混的人模狗样的就能翻脸不认人，你不欠我们？你吃了喝了我们多少，没有我们你长的大吗？归莱就是为了你才毁了这辈子，他现在就指望你了，你还不管他，你有没有良心，”说完大哭起来，引得众人围观。

    养母摸了把泪，又软下来：“归燕，你爸爸走后就剩我们几个相依为命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弟弟要是真的死了，我也不活了，你能安心吗？”苏梅洛呆呆地看着养母，一句话说不出，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现在任何的言辞都显得苍白，而且轻了重了，养母都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她真的带着归莱来闹，那岂不是给程宇丢尽了脸，她该怎么面对程宇，又怎么再在他的公司待下去。她想来想去，只能先把养母安顿了，再作打算。

    苏梅洛回到了办公室，心乱如麻，脑子里翻来覆去重播着养母的那些话，如果归莱真的来了，那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程宇岂不是都知道了，程宇这么体面的人，还会再爱她吗。况且任何人，都没有义务来承受她这样的身世，即使自己被爱，但仅因为爱打破了生活的平静也是不值得的，迟早会后悔。她感觉自己最担心的一天来了。

    电话响了，是程甄。梅洛接起来，程甄传来关切的问候。“我没事，谢谢你，”“梅洛，有些话我也许不适合说，但我觉得你们家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妈妈站在我家附近一直等我出现，跟我打问你的下落，都不知道来了多少回，而且你妈妈看起来老了许多，”程甄说到，梅洛皱起了眉头，却不说话，程甄继续说：“可能是因为你们家最近遭遇拆迁的事，而且……你妈妈都不知道你改了名字……”“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处理的，”“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对了，你最近跟简总相处的还好吗……”“我们很好，我还有事我先挂了，”苏梅洛挂了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现在没时间品对这个问题，她更忧虑怎么和养母坦白，怎么让自己脱身，如果回去说不定再也回不来了，但是不回去……但她也真的担心归莱，说到底，俩人一起长大，虽然最后关系破裂，但是姐弟情谊还在，也一直会在，这一点，苏梅洛从来没有忘记。

    连着两天，苏梅洛都没有去找过养母，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对简程宇也只字未提，倒是提心吊胆公司里的流言蜚语流进他耳朵里。苏梅洛看着简程宇出门，跟张助理告了个假，提早下班了。她打算买点饭菜水果，去酒店看看养母，看看她是什么状态，好好聊一聊。

    刚出电梯口，她就看到养母的身影。她推了一把保安，趴在落地玻璃墙上往里张望，保安拉住她的胳膊，毫不客气地向后拖拽。苏梅洛三两步跑出去，挡住保安说道：“她是来我的，您别拉她！”“我是她妈！”养母在一旁喊，保安嘟囔了一句“老是鬼鬼祟祟的”就走开了，苏梅洛对养母说：“从小到大，您也没说过一句‘你是我妈’这样的话。”养母没接话，劈头就问何时跟她回去，看着梅洛不说话，又要哭起来，梅洛连劝带哄终于没有在大楼面前闹出笑话。

    她陪养母回了酒店，问道：“归莱怎么样了？”养母一听儿子的名字，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你弟弟，不知道死活，我走的时候他从床上摔下来，摔的浑身淤青，我是把他反锁在家里出来的，归燕，不要再耽误啦，再不回去你弟弟就死了！”说着扯住梅洛的衣袖，呜呜地哭。苏梅洛没有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坐在沙发上，紧皱着头。养母看到她还是不吐口跟自己回去，咬了咬牙，走过去“咣”一声跪在苏梅洛面前。梅洛看到养母突然给自己下跪，惊了一跳，“妈！”她边喊边往起拽，谁知道养母跪得牢牢的，怎么拉扯也不肯起来，就是一声接着一声地哭喊着“归莱要死了，自己也不活了”这句话。苏梅洛扶不起养母，也不愿意答应跟她回去，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坐在地上，看着养母在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突然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不忍再这样继续下去，反正该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的，而且除了答应回去，也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