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我求求你跟我回家

    养母回到家，准备上楼告诉儿子归燕的消息，但刚进门，就听到二楼咣当一声，她赶忙跑上去一看，归莱摔在自己屋门口，爬也爬不起来。她搀起儿子，看到他胳膊上一块一块的淤青，归莱又虐待自己，他是恨不得掐死自己才甘心。养母把归莱放倒在床上，摸了几把眼泪，决心立刻启程去北京找归燕，无论如何要她回来，哪怕不愿意嫁，就看在多年姐弟之情，也不要弃她儿子不管。

    养母从来没有来过北京这样的大城市，自己所在的省城已经是她从农村出来待过的最大的地方，她当初是多么渴望留在城里啊，哪怕甘心情愿嫁给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

    这北京城大得让她害怕，她战战兢兢地走在火车站的广场上，一个熟识的面孔也没有，东南西北更是不分，更别说找到什么远峰国际。她想拉个路人问一问，但寻思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亦步亦趋地走到巡警背后，拍了拍巡警的胳膊，巡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了一跳，转头盯着这个看似不很年长的老太太。养母问道：“警察同志，远峰国际怎么去？”“远峰国际？”巡警说，“在CBD，”“CBD是啥？”巡警又解释到：“劝您还是打个车，不然您这地铁公交的肯定得丢了，”“我没做过地铁，公交在哪？”巡警指了指对面的马路，说到：“您过了马路，问问那边的行人，让他们带你找一下公交站牌，”“远吗？你不能带我去？”“我们出警呢，一会儿有任务。”养母应了一声，扭头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马路在哪过？我看全拦着，”“您看到那边的入口了没，走地下通道，我带您过去吧。”巡警把养母送到通道门口，看着养母下了几节台阶，就把巡逻车开走了，养母忽然又翻身跑上去，但是巡警已经走远，她失望地进了通道，其实她是要问，她应该坐几路车，还有哪个地方过夜最便宜。

    养母走遍了整条街，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房价能接受的小旅店，她擦着步子走来走去，想起了电影里的澡堂子。她问路边餐馆的小伙计：“小伙子，你知道哪里有能住澡堂吗？”小伙子回答道：“这里没有澡堂子，这里有桑拿，”“桑拿就不用，”“桑拿房可以住，”“多少钱？”“大概一百多一晚。”养母合计了一下，虽然觉得桑拿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能洗个澡，睡一觉，而且自己半老婆子也不会有人欺负调戏。

    走进桑拿中心，养母挑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神速地洗了一个澡，穿上自己带来的衣服。她把背包抱在胸前，把袋子在手上转了几圈，蜷缩成一团躺下了。养母回想了自己嫁到苏家的这些年，觉得自己还算对得起苏瑾仁，就算有什么错，也能功过相抵，因为她带着儿子是真心真意地守在苏瑾仁身边直到他离世，不管丈夫和儿子有没有血缘关系，反正在她心里是有的，就算对归燕不够好，那也有情可原，因为她既不是丈夫的孩子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以后不一样了，儿子指着她活着，她就得指着她活着，所以归燕一定得跟自己回家去，没得商量。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养母感觉踏遍了千山万水才来到远峰国际门口，可是保安拦着不让进，她坐在大楼门口的石凳上，也被保安撵走。她走得远些靠在一棵树上，盯着大楼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但就是看不到归燕，但养母的身影却被程甄一眼看见。程甄带着养母来到远峰国际的大堂，养母冲保安深深地剜了一眼。她看着这美轮美奂的建筑和奢华的装饰，露出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的钦佩之情。她扯了下程甄的衣袖，问到：“你说归燕在这里上班？”“是的，在十三层，我送您过去，”“好，好，”养母显得有些些不可思议，一个离家出走的孤女一晃就变成人上人了？

    程甄安排养母坐在接待室，用前台电话给苏梅洛拨过去。“梅洛，你妈妈来看你了，就在接待室，”苏梅洛觉得自己听错了，但是心里已经揪起来，她问道：“我妈妈？在这里的接待室？”“是的，我看她在大楼下等你，我就带她进来了。”苏梅洛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张助理看到她脸色忽然变得煞白，急忙问：“出什么事了？”“没事!简总不在吧，”梅洛赶紧说，“不在啊，这你该比我清楚啊，”“哦，好，那我出去一下。”张助理看着慌慌张张出门的苏梅洛，心里觉得很奇怪。

    苏梅洛攥紧拳头，紧得可以挤出手心的冷汗，她边走边猜测：养母怎么会找到这里？是不是归莱也来了，拉她回去结婚？还是他又闯了什么祸，他们走投无路来投奔自己？苏梅洛的心思一浪接一浪地拍打着心脏，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两个人。

    养母坐在那里，眼珠子滴溜溜地四处转动着，看到梅洛，眼神一颤。没想到好久不见，养女活得不错，穿的干干净净，落落大方的，完全一副大城市姑娘的样子。养母眨了一下眼，就变得眼泪汪汪，还没等梅洛开口，就起身跑去拉住她的手，边哭边说：“归燕！你走了我们都活不了了，你弟弟现在一点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成天地想自杀，我拦都拦不住啊。房子也要没了，政府要推了盖公园，我们马上无家可归了！”说完就呜呜地哭起来，边哭边往地上瘫。苏梅洛赶紧将她拽起，就听到前台小姑娘轻声问了一句：“苏助理，你改过名字啊。”梅洛没有回答，拉着养母上了电梯。

    程甄在这过程中没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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