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张少宇还在看着凌心如，随口说道：“让他塞，他也没那个胆子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麻烦问问，唐奎去哪儿？”张少宇这话够客气了吧？

    “不要在公共场所吸烟哦，呵呵。”凌心如微笑着冲张少宇说道。

    正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歇口气，手机响来，是赵静打来的，她告诉张少宇，她已经找到工作了。一说出她工作的地方，倒是把张少宇给吓了一跳，SCTV。电视台？这丫头倒真有本事，跑到电视台工作去了，呵呵，有前途。朋友找到了工作，当然免不了恭喜一番。赵静好像也挺高兴的，说是晚上聚一聚，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摸了摸自己的衣包，里面也就七十来块钱，上医院肯定不够。上次赵静去医院，好像都花了一百多块钱吧。

    “嘿嘿嘿，干嘛呢？”张少宇吓了一跳。

    一听张少宇说要去医院，唐奎就急了，去医院，那得花多少钱啊，咱们穷人家的孩子，哪个得了病，不是在床上躺两天，把病拖好就成了。医院，那是咱们去的地方吗？

    第二天，他仍旧和往常一样，一大早起来，到食堂买了两个大馒头，喝了一碗豆浆，就出去找工作了。其实他喜欢喝食堂的绿豆稀饭，但是他没有买，因为豆浆三毛一碗，稀饭五毛一碗。很狼狈是吧，没有办法，身上全部加起来，不过七十几无钱，工作还是没有头绪，不得不省着花。

    “你别坐着，快躺下。”张少宇连忙对他说道。唐奎点了点头，躺了下去，蜷缩着身子，把那床破被子紧了又紧。张少宇心里那点儿怒气，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走到床边，摸了摸唐奎的额头，这一摸下去，慌得张少宇触电般把手收了回来。

    那老者盯着张少宇看了半天，突然问道：“你就是奎娃的张大哥吧？”

    可张少宇却笑了，这丫头真有意思，哪儿有一大男人靠在女人肩膀上的，还要让我哭？我张少宇再没用，也还不至于这样的。

    屋子连根凳子都没有，张少宇只得站在他的床边说话。

    “你，你找谁？”老人家慢慢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哥……”小唐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张少宇，眼眶红红的。张少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傻小子，这是干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好了好了，上车吧。”

    “小流氓，你知道，你心里一定很苦，没关系的，以前我借过你的肩膀，现在，我借给你，靠在我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的。”赵静说的是真心话，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小弟，保护大嫂挂的那一个。”张少宇回答道，造型师一听，拿着一件牛仔服让他换上，张少宇接过来，还没穿呢，就闻到一股子霉味儿，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这些人真是的，谁说的小混混就一定得穿牛仔装？

    赵静笑了笑，突然拉起张少宇的手，使劲握了握：“可是今天，我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你是好样的，加油，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张少宇失去信心，作为朋友，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我办得到，一定会帮你！”

    “小张，又跑哪儿去了！过来！”一进咖啡厅，场务就叫了起来，随着一声来了，张小莉拿着一个本子跑了出来。

    赵静一听有人生病，又看张少宇着急的样子，急忙说道：“我没事儿，跟你一起吧。”张少宇点了点头，搭着她的肩膀捏了捏，本来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咬牙，转身向屋子走去。

    那床上，正躺着一个人，看见张少宇来了，急忙坐了起来。张少宇一脚踩了进去，一不小心，差点摔了一个跟头，原来地上有一个大洞。

    突然，张少宇想起一个人来，这人可是标准的小富婆，能不能先找她借点儿，等自己挣了钱，再还她就是了。可这事儿未免，未免有些不好意思，长这么大，我张少宇什么时候向女人开过口？况且，还是借钱，这……

    “赵静，听我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张少宇这话说得有些小声，妈的，这事儿真是头一遭！

    那唐奎的二爷爷，把张少宇领进来之后，说是要去买一两茶叶，来招待客人，张少宇忙说不必了，一再坚持之下，老人家才出门去忙自己的活儿。让张少宇和唐奎在房里。

    “喂，小流氓，怎么？等不及要请我吃饭了？”电话那头，传来赵静调皮的声音。见你个大头鬼，老子都快穷得没饭吃了，还有钱请你吃饭。

    “我兄弟。”张少宇双手捂着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妈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最近一段时间，好像什么倒霉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撞了过来。找不到工作就不说了，现在小唐又病成这样儿，还要靠赵静的帮助，自己才有钱送他来看病，我张少宇什么时候混得这么惨过。

    转过身去，对赵静说道：“拿两百块钱给我。”

    赵静一直看着张少宇，从他的神情的变化，猜测着他心里在想什么。当看到他脸上，露出失望，悲伤的表情时，自己心里也禁不住痛了起来。在她的印象里，张少宇一个坚强的人，什么也不在乎的人，好像没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失去信心。在别人面前，他一直是嘻嘻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现在，眼前这个张少宇，好像有些不一样。

    张少宇哪儿会相信他的话，听他说话，连声音都变了，明显是病得不轻，以他节约的个性，只怕连药也没有买点来吃吧。当下四处看了看，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盏油灯，这玩意儿，张少宇还是小的时候，在爷爷家了看见过，想想，也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那人冷笑一声，仍旧看也没有看张少宇一眼：“我哪儿知道他为什么不干了？搞不好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回去了吧。”

    张少宇捏了捏那干瘪的皮夹子，无奈地答应了她的邀请。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倒霉也有惯性啊。

    “好了吗？”虽说不是自己的朋友，可看那个小伙子，好像病得不轻。赵静还是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帮忙？给我个理由看看，如果能说得动我，我就来帮你。”赵静看来是找到了工作，心情不错吧，居然还跟张少宇开起了玩笑。后者可没有这个心情，心里一股火起，大声说道：“没功夫跟你开玩笑，来不来吧，一句话！”

    “各单位准备！”吴导的声音响起。张少宇在剧中，扮演刘枫的小弟，得知出事的消息之后，来到咖啡厅通知刘枫，然后刘枫让他留下来陪着凌心如，就这样出的事儿。然后为了保护凌心如，张少宇被乱枪打死。

    张少宇闻言一怔，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唉，这个小兄弟，跟自己真的很像，眼睛里不揉沙子，看不下去的事儿，老子管不了，还走不了么？所谓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同流合污这事儿，绝对干不出来的。

    那男的，张少宇认识，就是前不久在学校被自己逼得低头道歉的刘枫。那女的，也是国内著名的演员，凌心如。真是绝佳的组合，刘枫在内地势头正旺，他当男主角，而凭借《还猪格格》一炮而红的凌心如担当女主角，是再合适不过了。

    唉，妈的，为了兄弟，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他这病，要是还不治，真得出大事儿。闷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唐奎为什么不在超市上班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身子在床上不安的动了动，紧张地说道：“张哥，我，我……”他嘴笨，心里面想说的话，一急，却说不出来了。只得怔怔地看着张少宇，不知所措。

    屋子外面响起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张少宇料定多半是赵静来了。走出房门去一看，赵静正从出租车上下来。正东张西望的看呢。

    “没什么，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没用。”张少宇说得很自然，可这句话却让赵静大吃一惊，要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张少宇啊，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没用？可这句话，自己听得清清楚楚，正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呵呵，看看现在，自己三餐都成问题，工作也找不到，还说什么春熙路……

    一边吃，一边想着，下午该到哪儿找工作去。成都几乎跑了个遍，不管专业对不对口，一个工作也没有找到。张少宇寻思着，是不是该到成都周边的几个县去看看，比如华阳什么的。

    “靠！求人帮忙，你声音比我还大，不来！打死也不来！”赵静好像也火了，张少宇是哭笑不得啊，这姑奶奶，真拿她没办法，知道她是吃软不吃硬的角色。

    张少宇怔住了，没干了？好好的工作，为什么没干了？不对啊，如果他不想干的话，也应该给自己打声招呼才对，怎么就自己走了呢？

    冷冷一笑，他把手伸了过去，手掌向上，一动不动。

    男女两位主角，被一些工作人员众星捧月似的围在中间，有人递上饮料，有化妆师在替他们化妆，还有人双手举着台词本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温习一下。这大腕就是大腕啊，待遇不是常人能够想像的。

    三天的西药，一瓶也不知道什么液的东西，就要了三百多块，张少宇也没去计较，又忙着把唐奎送病房去打点滴，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把一切搞完了，张少宇也给累趴下了。上午为了找工作，本来就跑了半天，现在又忙唐奎的事儿，骨头像是要散架一般，痛得不行。

    “小唐，哥问你，为什么不在超市上班？”

    张少宇倒想看看他想干什么，当下便把抽剩的香烟递了过去。刘枫一把拿过，大冷声哼道：“把手伸出来！”张少宇顿时明白了，这小子大概是演戏演多了，学着电影里面的情节，想把香烟按在自己手心里吧。

    张少宇也不好进去，就站在院口，向他问道：“请问您认识一个叫唐奎的小伙子吗？大概到我胸口这么高，长得挺壮实，人特别老实。”

    我他妈是不是太没用了点儿？现在，连自己的女朋友也找到了工作，而且还是在令人羡慕的政府部门，自己一个大男人，反而混得这么惨，妈的，怎么能用一个郁闷来形容啊。

    都说现在的年轻人崇拜太盲目，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JACKY，算了吧，我想他也不是有意的。”凌心如微笑着冲刘枫说道。张少宇看着她的笑容，居然怔了怔，她本人，真比电视上还要好看，特别是一笑起来，真如百花绽放，美艳不可方物啊。在《还猪》里，她饰演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看样子，本人直的是这个样子。

    现在，连赵静都找到工人了，好像认识的人里，就自己还是个无业游民。枉我张少宇平时心比天高，自以为有多了不起，现在好了吧，连个工作也找不到，被人像垃圾一样丢来丢去……

    张少宇心里一阵欣喜，忙扭过头问唐奎道：“这是哪儿？”唐奎一直听着张少宇的电话，就算再笨，他也听出来了，张哥在请朋友帮忙。当下沉默着，就是不告诉张少宇这是哪儿。张少宇火了：“你到底说不说？我的脾气你知道，别惹我发火！”

    妈的，没钱还真是什么也办不了，以前没把钱当回事儿，真没钱了，才知道着急。怪不得人家说，一分钱能逼死英雄汉，这话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走进超市，张少宇无暇去看那琳琅满目的商品，看了也买不起，而是直接冲库房而去。找了半天，没找到唐奎，倒是看到了上次装孙子那家伙。虽然看不顺眼他，可现在唐奎不在，也只有问他才知道人去哪儿了。

    “我也是路过这里，没想到就被你们的场务给拉了进来，你说这人他是不是……”

    看着赵静那认真，真诚的表情，张少宇心里感动莫名，朋友，本来是一个多么高尚的称谓，可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好像已经有些变味儿了。阿猫阿狗握个手，去馆子里灌两杯，都可以称对方为朋友。可赵静现在的话，让自己相信，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他只是这个世界上，千千男人中的一个，他并不出众，相貌平平，走在人群里，都不会有人特别注意他。用他自己的话说，在大街上一板砖砸过去，能放倒五六个，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身上的那种物质，却足以让任何人为之钦佩。

    把那件破衣服穿上，正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呢，那造型师已经开始捧着张少宇的脑袋一阵乱抓。

    张少宇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走吧，要开拍了。”

    再看看那些房子，又破又旧，衣服就晾在房门口，孩子们就在家门口摸爬滚打，大人可能进城去找活了，这景象，倒是张少宇想起了星爷的《功夫》里，那个猪猡城。

    “预备，开始！”

    金童玉女的组合，总是会吸引更多人的眼球。难怪咖啡店外面围着这么多人呢。恐怕都是冲着刘枫和凌心如来的吧。有不少人手里还拿着笔记本，一看就是想要签名的。

    拿出打火机把油灯给点上，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屋子。扭头看去，张少宇吓了一跳，唐奎的脸色，在淡黄的灯光下，蜡黄得可怕。没有一丝血色，那双原来英气勃勃的双眼，这会儿，已经黯然无神。

    咖啡厅里，剧组人员正在准备下一场戏。看得出来，因为场地的占用，咖啡厅并没有营业，除了两桌用来陪衬的客人之外，店里全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到了城北，张少宇在那住宅小区转悠了起码半个小时，连人家小区的保安都盯上自己了，可就是没瞧见唐奎的影子。想想也是，他只是在这带出现过，并不代表他就是住在这儿啊。

    看他这个样子，张少宇气倒是消了一点。屋子里太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抬头看了看，也没瞧见电灯，这里不会连电灯都没有吧。

    小唐站在车门口，始终不肯上车。

    张少宇走了出去，还没来得及跟赵静说话，就对那正要离开的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等一下，我们马上还要走。”得到司机许可之后，他一把拉着赵静，靠墙站了过去。

    当下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轻松地说道：“嗯，你说，我听。”

    轻轻挣开赵静的双手，张少宇坐直了身子，看着她笑道：“没事儿，我只是发发牢骚，说出来就没事儿。有你这个听众，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时，好像一个镜头拍完了，剧组暂时停了下来。张少宇正在那儿东张西望，想看看漂亮的凌姐姐去哪儿了，突然听见一声炸雷似的吼：“嘿，你怎么才来啊，就等着你呢。”

    凌心如前脚一走，那黄毛马上拉了拉张少宇：“嘿，哥们，你可真走运，女主角把你求情，要不然，那刘枫非把烟头塞你手掌心里不可。那家伙，啧啧……”

    如果在这个时候，倒下了，灰心了，那也没什么，证明你是一个正常人。可如果坚持过来了，那你就是一个强人。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把你打倒了。张少宇这个时候，正处在两者的中间，未来和前途，现在不但不明确，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读了十几年的书，到头来连个工作也找不着，兄弟病了，也没有钱送他去医院，还要靠女人。

    看唐奎静静的躺在那儿不说话，张少宇明白，他是怕花钱，再说了，他恐怕也没钱。可没钱就不治病了？那穷人是不是都应该去死呢？

    张少宇虽不说紧张，可也有些不解，他要干什么呀？

    “哎，你到底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张小莉问道。张少宇自认记性还不错，刚才她说的那番话，自己已经记得了。不就是演个小混混，为了保护大嫂，被人砍死在街上吗？那还不容易。

    这种压力，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像的。

    反正人都来了，再多找一会儿也无妨。张少宇又来到城郊，四处地转悠。这城郊和城城，可是两个世界，随处可见脏乱的巷子，以及低矮的旧楼房。好些房子的墙上，都用红漆写着“拆”，看来是些钉子户啊，死也不肯搬走。

    看来是瞒不过张哥，唐奎点了点头，说道：“张哥，我说。我看不惯我们仓库里有的人，偷偷摸摸做手脚，所以，不干了。”

    张少宇不由得大呼郁闷，原来自己自作多情，还以为……靠靠靠，老孔雀。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干了呢？”张少宇耐着性子问道。

    唐奎的眼神有些迷茫，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自己一无文化，二无技术，虽然有一身功夫，总不能上街去卖艺吧。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只有跟着二爷去收破烂儿，虽说挣不到什么钱，好歹也能糊口啊。唉，前些天，家里捎信来，说是让赶快往家里带点钱回去，债主们已经上门要钱了。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到哪儿去挣钱啊。

    想到这儿，张少宇也顾不得自己的事儿了，立马就往城北跑去。待会儿要是见到那小子，非得好好训他一顿不可，你不干不要紧啊，你得给我打声招呼吧，你这样不是拿我张少宇当外人看吗？

    “嘿，哥们。”张少宇热情地打着招呼，从抱里掏出香烟就要递上一支。

    可想归想啊，自己只是一个临时演员，人家肯听你的话吗？别自找没趣了。

    刘枫猛地一抬头，看了看好，然后拉长着脸对凌心如说道：“亲爱的，学校里边有点儿事，我要赶去处理一下。”

    好在跑了这么多天，早已经习惯了，张少宇倒不觉得特别难过。提着包，又开始满大街转悠。看着那街上，许许多多跟自己同样装束，穿着整整齐齐，提着一个挎包，一看就是大学毕业生的同学，人人脸上都挂满了焦急。张少宇不由得暗叹，今年实在是太难了。

    小唐打完了点滴，脸色好了许多，张少宇颇觉欣慰，送他出了医院，嘱咐他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两天，不要急工作的事情。又替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要送他回去。

    “一直认为，你是最好的，至少，在我所认识的男性里面，你是最好的。以前，我这样认为，现在，我也这样认为，将来，我还是这样认为。”

    张少宇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四周望着，刘枫和凌心如坐在那儿看着台词，大概还没有发现自己，如果等会儿他发现自己也在这里，会是副什么表情呢？哈哈，肯定被像被人抽了一鞭子，整个人都得愣住。

    “张哥，我真的没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了。”见张少宇站在那儿皱着眉头，不言不发。唐奎心里明白，这位大哥，多半又是在为自己操心。以前得了他那么多的照顾，一直没有机会报答，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再说了，人要脸，树要皮，堂堂男子汉，总不能一直靠别人来救济。

    张少宇一愣，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会想告白吧？

    张少宇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当他的头靠在赵静的肩膀上时，他奇怪地问道：“干嘛？”

    那人正拿着一个本子在清点什么，听张少宇问他，连头也没有抬一下，直接说道：“走了，没干了。”

    说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张少宇他们几个小弟说道：“你们一会儿送她回去。”

    突然想了起来，昨天不是当过一回临时演员吗？那什么场务临走的时候，还对自己说，今天会在春熙路拍摄，让自己不要忘了。对，反正也没事儿，工作一时半会儿了找不着，不如去那儿看看，说不定又演个什么路人甲，不但有盒饭吃，还有工钱可以拿。自己凭劳动吃饭，不偷不抢，问心无愧，对对对，吃完了赶快去。

    张少宇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看来，新闻上面说的刘枫耍大牌，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啊，这小子，是嚣张了些。可谁叫他当红呢，一大批傻小子傻妞儿，追着捧着喊他偶像。妈的，就想不通了，这种人，也配当偶像？

    张少宇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儿，怎么没半分活气似的？唐奎这小子虽然平时话不多，可那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声若洪钟啊，怎么会像这样半死不活的。他不会是生病了吧？

    刘枫果然如张少宇先前所料，整个人像是被抽了一鞭子，怔在那儿动也不动。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再仔细一看面前这个临演，顿时吃了一惊，这，这不就是那天在成都什么学校里，跟自己起冲突那个流氓学生的头子吗？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是临演？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刘枫的脑袋里，可容不得他多想，这会儿，所有人都看着他呢。

    张少宇是窝着一肚子火呀，你说唐奎这小子也真是的，你不干了，你至少给张哥打声招呼，让我知道你在哪儿啊。现在说也不说一句，人就跑了，你让我满世界哪儿找你去？

    当下也来不及跟她解释，直接说道：“赵静，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我找到了工作，马上还你。”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张少宇轻声问道。

    在网吧工作的时候，唐奎就知道，张少宇是言出必行，他说要发火，那还真不是吓唬你的。搞不好立马就翻脸，终究还是强不过，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里是皂角树大兴街39号。”

    然后看了看四周的人，低下头去，装作在刘枫的耳边说悄悄话。

    “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张少宇急忙问道，唐奎轻笑了一声，轻松地说道：“没事儿，就是着凉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欣慰的笑了笑，张少宇什么也没有说，推了他一把，催促他赶快上车。唐奎咬了咬牙，忍住泪水，看了张少宇身后的赵静一眼，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这一看，倒是提醒了张少宇。

    和赵静分开之后，张少宇寻思着该到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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