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防疫

    对于最近这种变态降温的气候，如果在早晨能够晃悠出来一轮明日，那真是比什么都舒坦。其是对那些在户外工作的夜班族来说，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那真是比一壶老酒来得更让人开心。

    不过大堤财产保险公司那栋写字楼的天台上，警员们可没有心思享受这冬日早晨难得的日光，他们得干活。

    那副追加了锌钢的铝合金型材架子，终于在最后一刻寿终正寝，被那一人一尸的狂热折腾给震了个稀烂。

    万幸的是，天台上面那些个太阳能光伏发电板没有被殃及，否则公安部门又要申请财政赔偿了。

    按照徐步摇的说法，虽然那具女尸还在蠕蠕而动，但已经可以解开了。

    “放心吧，她现在很听话的。”徐步摇自信满满。

    没人上前。

    一来还是心里害怕，不敢。

    二来这种变态复杂的驷马捆绑，貌似解铃还须系铃人，徐诗寒只好自己上。

    “站起来，立正。”徐步摇喊着口令。

    那具光溜溜的女尸果然就乖乖听话地站了起来。

    “这个，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王球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步摇你该不会是要把她变成第二个旺财吧？”

    “我哪有那闲工夫再炼一具铜甲尸出来啊，再说还要渡劫什么的太麻烦了。不过炼点儿别的倒是不错。”徐步摇笑眯眯地打量着眼前的裸尸，“哎呀，总之先整个漂亮的容吧。”

    “整你妹啊！”徐诗寒一把拉住了弟弟，“先给我说线索，你都感应到什么了，办正事要紧啊，你还要不要回家？”

    这具女尸被她生前那个缺德弟弟卖给医学院之后呢，就一直被泡在浸润福尔马林药水的地下仓库里。不过最近，那个地方开始频频失窃。

    请注意，是“频频”失窃。

    “这么说的话，那个医学院，丢失的并不止这一具尸体啊！”王球儿火了，立马拨通了电话，“郑为锋，你给我盯死那个校长，他们医学院丢失的并不止一具尸体，直接告诉他，要再这么遮遮掩掩不配合，我们就先送他去纪委喝茶！”

    尸体没有多少智商的，按照女尸的残魂记忆，最近的某一天，她的残魂在尸身上忽然有了感应。

    这种有了感应的瞬间，她察觉到了周遭很多的情况。

    首先是她自己，觉得肛门胀胀的，似乎是有一个冰凉的棒状物捅了进来，不但如此，那根粗粗的东西，还在她的盲肠里一汩一汩地涌出什么冰凉的像水一样的东西。

    而自己的肠道好像就是在吸收这种东西，每吸收一次，自己的残魂似乎就越发觉醒一分。

    周遭的其他情况是这样的，女尸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处冰凉的水泥地上，而身后正有个男人，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继续插着自己。

    而水泥地的旁边，似乎是有一个巨大的坑，里面全是刺鼻的药水，她发现很多的尸体都泡在里面。

    另外还有几个男人，正拖着一具具和自己一样的光溜溜的尸体，先用一把小刀在尸体的屁股上划上一把叉样的记号，然后将尸体往那药水坑里扔下去，一边扔还有个人在一边嘟囔着说：“上一次的成品率不高嘛。”

    旁边还有两个男人，继续在药水池子里打捞尸体，每捞上来一具就先翻过来看看屁股，如果上面有刀划的叉形记号就又重新扔回水里去，如果没有就拖上水泥地面来，另外一个男人拿者一根古怪的棒状物朝那尸体的屁眼里面猛捅。貌似就如同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一样。

    她注意到，那些都是男性尸体，只有自己是女的。

    最后他们所有被灌了肠的尸体，就被装上了一辆封闭式的箱体货车，然后驶离了医学院，横过马路之后，运送进了欧斯凯工业园里面这栋空置的厂房里。

    因为就在马路对面，所以这个过程也就十几分钟。

    而当所有的尸体被卸下来之后，她发现其他那几具男性尸体，其中的一些，似乎是要诈尸了一样，手指、脚趾和其他一些关节，居然起了一些微弱的行为动作。

    女尸自己的残魂也越来越清醒，她也想动，但是她发现自己全身都是麻木的，尸身似乎还不能受到自己残魂的控制，所以根本全身都无法动弹。

    这个时候，那些神秘的男人分成了两拨，开始在尸体里挑挑拣拣，一拨人呢，就专门找那些关节稍稍有动静的尸体，然后趴在上面不知道做了一些什么，之后就将这些尸体抬走运上了一辆蓝色带盖的皮卡车。

    另外一拨人，就专门找那些没有反应，仍然如同一堆死肉般的尸体，之后也将这些尸体抬走，运上了另外一辆白色的皮卡车，货柜也是加盖的。

    至于这具女尸，则是被安排在了最后，所以基本上两辆大车已经驶离了欧思凯工业园，两拨男人才清理完手中的活，对着这具女尸围了上来。

    “我说老张，咱这是头一回弄女尸吧，话说那法子好像对女的不灵啊，你看都快半个钟头了，咋还是没有反应呢？”

    “我也不清楚，这种法门向来只是用来折腾男尸的，唉，要不怎么说是测试呢，你看那些搞科研的，哪有试验第一次就能成功的。”

    “咱们特意把这具女尸排在最后一个，就是想多留一些时间看看药效是否能发生作用，你看那些男尸，如果真能起作用的话，十五分钟手指就能复苏，可是这具女尸已经躺半个钟头了，愣是纹丝不动，看来这法子不行啊。”

    “既然不行就回去上报吧，让他们再改良药剂。”

    “不不不，我觉得改天还是要回医学院再试一次，不能仓促定论药剂的改良有问题。”

    “老张，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你们想，我们对男尸的操作，每一次都是同时打捞上不少于十具尸体，全部进行直肠给药以后，再经过十五分钟的吸收作用，才会有部分的尸体发生肢端复苏的反应，而没有发生反应的，我们就视为失败品，直接屁股上面划把叉又拖回医学院的大池子里面去，这个成功品的比率，做了这么多回下来，平均也就是50%左右。”

    “所以您是想说，我们对女尸测试的样本不够？”

    “是的，我们就只打捞上来一具女尸，你这么测试如果没反应的话，难道就一定要判定是药效改良出了问题吗？她应该也会有一个成功失败概率的问题在里面，所以下次还是要改变方法，专门针对女尸进行一次大数量的打捞才行呢。”

    其实女尸自己也很想动弹，无奈，虽然残魂的意识越来越强烈，可就仍然是全身麻木，那一身光鲜的嫩肉始终不听自己的使唤，别说手指了，连嘴角都动不了。

    而那些奇怪男人的对话也就到这里终止了。

    因为这个时候从外面又慌慌张张跑进来两个人，对那个“老张”说了一些什么，之后所有男人都脸色大变，居然将女尸弃置在厂房里不管，就一窝蜂地全都冲了出去。

    之后，那些男人便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天亮后被园区巡视的保安发现。不过又一直到白天中午的时候，女尸发现自己的残魂终于觉醒到可以控制肉体的程度了，于是就发生了后来的尸变事件。

    “直肠给药？”大家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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