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双睾

    关于天气预报这种事情，我劝大家还是尽量用手机软件，少信CCAV。

    倒不是说电视台里的报道就一定是忽悠你。

    而是它的定位越来越无法精确了。

    几十年前的电视台天气预报那是相当准确的，说哪个城市下雨哪个城市就一定下雨，比东海龙王还神奇。

    可是这几十年下来，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城市规模在变化。

    你就拿长沙来说吧，几十年前的长沙，虽然行政区划也还是那么大，但是居民主要都是集中在中央核心区域，能呆人，能呆大多数人的地方，就是那么连着的一片，所以天气预报非常准确，他只要锁死你这个空间的气象动态就行了。

    现如今就不同了，随着产城融合、区县融合，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快速推进，城市周边的各个开发区、城乡结合部全都塞满了人，我们抛开望城县改为望城区这一行政区划的扩展不说，就说几十年前原本划定的长沙版图范围，那现在虽然版图不变，可是人口的填充地带已经从原本的中央一团扩展到了到处都是人。

    天气预报就开始出问题了。

    你比方说，一个城市，它经常会出现“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气象差异并存状态，可是当时的电视台实际上只要预告“东边”的日出就行了。因为那个时候人口稠密区都在东边嘛。

    现在不一样了，东、南、西、北各个角落都塞满了居民，你怎么报？你说长沙到底是晴还是雨？

    手机上的智能软件就不一样了，因为它可以不按城市为单位来报。

    首先他基于GPS定位或者北斗导航系统，直接锁定用户“你究竟是要查询哪一个区县的气象”。

    然后将定位信息上传云端导入到气象局的中央大数据机房，这样测算出来的结果，就是你拿着手机所站的那个地方，未来时间里的气象状况。

    这就精准得多。

    所以这些人并没有立刻将女尸抬上天台，而是淡定地躲在厂房里避雨和吃完饭，几个人还轮班睡了一觉。

    等到后半夜的一点钟，这雨果然就停了。

    到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围观群众，下午下班的时候早都散完，回家吃饭洗澡睡各种男女去了。

    当然，手机里面的那些自媒体，空间、朋友圈什么的还是挺热闹，即便是到了凌晨一点，这场工业园区里的人尸香艳肉搏战的照片和小视屏，还在疯传。

    欧思凯工业园的物业工作人员打开了货运电梯，大家直接把被驷马捆绑的女尸弄到了天台上。

    仔细一看，差点儿没法落脚。

    天台上根本不是想象中的一马平川，密密麻麻的全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太阳能光伏发电板。

    而且这东西还都是被复杂的装置给固定住了的。

    按照工业园老板的说法，不光是这一栋写字楼，还有那些个标准厂房的楼顶也都是如此。他们在工业园竣工之后，就跟一家能源企业签了约，租用了所有建筑物的楼顶做光伏发电，所发电力首先供应园区内的入园企业无偿使用，多余的电力再并入国家电网。

    所以说像大堤财产保险公司这样的入园企业，他们在这里用电基本不花钱的。

    “这样子没法摆啊，”徐诗寒一脸愁容，“更别说我还要在地上布置法阵了。”

    “要不然用钢条搭桁架？”王球儿说，“把女尸悬空吊起来，你能不能在桁架上面绘制法阵呢？”

    “理论上当然是可以的，”徐诗寒摇摇头，“可是二嫂，现在已经凌晨一点钟了，再有五个多钟头就会日出，别说现在黑灯瞎火还有没有搭建公司上班，就算真找到了，他要运送物料过来，还要焊接、切割，整个一趟工序下来，我还有绘制法阵的时间么？”

    这倒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啊。

    “那个，一定要用钢结构桁架么？”物业公司的一名员工突然红着脸弱弱地问道。

    “啊，”徐诗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怎么，您是有什么建议么？”

    “我是想问，铝合金型材的架子可不可以啊？是现成用来吊人的那种，不需要切割焊接的，可以直接展开来用。”物业员工的提法让大家一惊。

    “你……你们这里还有这种东西？”王球儿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位青年员工的脸更加红了，他忙说并不是工业园有这种东西。

    一番解说之下，大家恍然大悟。

    按照他的说法，就在工业园门口的马路对面，也就是那个有问题的医学院，他们的学生公寓对面的小巷子居民区里，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成人用品商店。

    这么一说大家都懂，因为不管是哪个城市，这种商店一定是通宵达旦值班的。

    几个牛高马大的男警察，一脸的不情愿，可是又没有办法，陪着王球儿跑了一趟，奔进店子里二话没说就找老板要铝合金SM型材架。

    那老板一看这阵势都傻了——说明一下，因为白天的折腾都搞脏了制服，所以这会儿大家都换了便衣——四个男人带了一个妹子，凌晨一点钟光顾，一进门就找吊人用的架子……

    “不是用来吊我！”王球儿在付账的时候一看那老板邪恶的眼神就来火，忍不住咆哮了一声。

    “哦，”店主似有所悟，“那个，换过来用也不要紧啊，这是最新型的高强度铝合金，加了锌钢进去的，这四位男士一块儿吊上去也是稳如泰山。”

    不能再解释了，会越描越黑的。

    几个人付了账，灰头土脸的扛着架子包装箱就跑了出来。

    箱子体积并不大，尽管有些沉，但其实王球儿一个人就能将它扛着走，一直到写字楼的天台。

    难怪体积不大呢，大家伙把箱子拆开一看，好嘛，这东西居然是折叠的。

    因为大家都没玩过，所以看了好半天说明书，才算是拼接出来一个如同工厂车间塔吊那样的东西。

    最夸张的还不是这里，这大变态架子的四个支撑脚下面还有滑轮，每一个滑轮上面还有那种可以一脚踩死的脚刹踏板，这意思就是你把人吊上去以后，这玩意儿还可以移动着玩。

    哗啦——

    王球儿觉得那包装箱里面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她就把整个箱子给倒了过来，一下子就滚出来各种各样的所谓零配件。

    皮鞭、蜡烛、手铐、乳胶安全套、口球、绳索、面罩、润滑剂、兔尾栓、蓝牙遥控跳蛋、加热棒、不锈钢串珠、橡胶双头蛇……光羊眼圈居然就有足足一打，而且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自拍杆！

    “我们买的不是单品吗？”王球儿懵了，“这么多赠品，明明是套餐啊！”

    徐步摇回头看了看被驷马捆绑扔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光溜溜女尸，“我们好像用不上这些东西啊，你们这是被那店主宰了一刀吧。”

    时间说多也不是很多了，旺财和几个警察七手八脚地将女尸悬吊在型材架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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