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蛊审

    我昨天去了一趟宁乡县的“炭河里古城”，就是我在本书卷一《四羊方尊》里提到过的国宝出土的那个镇子，在县博物馆参观了宁乡黄材镇出土的三百多件商周时代青铜器。

    当然并非全是原件，有些国宝级的东西，如四羊方尊都被转移到国家博物馆陈列了，县博物馆的展示柜里都是真假参半。

    但是我对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或者说是“导游”的话术训练颇为不满。

    虽然腰里别着小型扬声器的导游，身材曲线确实不错，清纯的小脸也特别诱人，但那些常识性的东西显然就是科普成渣。

    “四羊方尊在抗战时期，曾经毁于战乱，在长沙‘文夕大火’中被烧成了二十四块碎片，现在我们看到的四羊方尊，是解放后在考古学者的努力下，重新拼接复原的……”

    那场焚毁全城的大火我知道，这个事件我还会专门在日后的章节中向各位读者描述，但我要强调的是，就算你不认同我在卷一阐述的——“四羊方尊是在日军三菱战机的轰炸下，被炸成了碎片”，你认为我是瞎掰，那你也不必说它是被大火“烧”成二十四块碎片的啊。

    青铜器啊，那么大一坨，就算是用纯氧钢瓶挂高压喷枪，你可以把它烧融、烧化，也烧不成“碎片”吧？

    真不知道她们博物馆的培训工作是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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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集的重机枪扫射，连绵不绝的火箭筒喷发，已经成了法茨镇北部，那个倒霉的关卡哨所前如同战争大片般的绚烂风景线。

    “这么猛的火力，你为啥判断这个方向是佯攻啊？”韩祁冲着徐一飞不满的大喊，“还把主力安保队伍都调去其他三个方向，让几个司机开着空荡荡的警车，拉响了警笛往北边冲。”

    “你自己看嘛，是不是佯攻。”徐一飞不耐烦地将望远镜递给韩祁。

    “啊，这是——”

    韩祁举起望远镜，望向北侧公路的夜色中，只见不远处停靠的一辆小巴士边上，一个蒙着面的恐怖分子，用各种三角支架支起两架重机枪，几挺AK47，双手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把这两把枪扣动扳机，一会儿又去操纵另外两把。

    至于火箭筒就更搞笑了，另一名嘴里还叼着一块面饼的武装分子，用金属支架在地上支撑起两台多管火箭发射器，不停的装填、发射……

    “就俩人啊？”韩祁傻了，“难怪他们轰了这么久，命中率几乎为零，子弹和炮弹不是落在空地上，就是打在墙上。”

    “通知三个方向的警队吧，我估计我那三个弟弟已经把对方的主力给打残了，赶紧扑上去抓人，别让那些老弱病残给逃了。”徐一飞冷冷地说，“最好一个都不要漏网，我现在去把那两个虚张声势的鬼给逮回来。”

    留下忙着按手机下达指令的韩祁，徐一飞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当然，是趁着夜色和哨卡零星枪声回击的掩护，从侧边绕了过去。

    直到手忙脚乱的两个机枪和火箭筒操作员，后脑上各自挨了重重一下瘫倒在地。

    经统计，这次袭击，除了一开始做幌子的汽车炸弹造成了镇子北侧关卡少量安保人员伤亡外，正规战斗完全是零伤亡结束战斗。徐一飞把镇北的两个武装分子给押了会来，镇西、镇南也斩获颇丰，凡是活口都带了回来。

    只有镇东的警察最省事，徐诗寒杀掉了所有的袭击者，他们只管运尸体就行了。

    徐诗寒看了看镇上警察局的监狱，零零总总这一次共被羁押了二十几名武装分子，虽然轻轻重重挂彩带伤的也不少，不过，看着他们歇斯底里呼嚎着真主之名、还有什么“醒世导师”伟大信仰之力的样子。

    徐诗寒摇摇头走了出去。

    “怎么，你今天不审讯了？”张勃早就听闻徐诗寒刑讯逼供的手段，对这次他居然打退堂鼓感到很奇怪。

    “二十几个人，我怎么知道哪一个是小兵哪一个是大咖啊？”徐诗寒没好气的说，“难道一个一个都要去审魂吗？你想累死我？”

    但你千万不要以为徐诗寒撂挑子就是武装分子们的福音了。

    啪——

    徐步摇抱着一大堆瓶瓶罐罐，走进了监牢，顺手把铁门一关。

    砰砰啪啪——

    一阵刺耳的玻璃碎裂声之后，密密麻麻的蛇、虫、蛛、蛆如海潮般从牢门的铁栅栏空隙涌了进去。

    呼天抢地的惨嚎声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这伙人就全招了。

    “瞧见了吗？以后审犯人让我弟弟上，别没事就折腾我。”徐诗寒喝了一口水，冲着警察们咆哮。

    根据全身伤痕累累，粘液、血液、泪液、唾液、消化液、组织液挂满肉体的武装分子们交待——

    “醒世导师”组织在中东地区拥有庞大的网点，成员众多，更要命的是他们跟很多的极端组织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种联系。

    这一次，冲着科勒（中国）的排线管网计划，“醒世导师”是动了真格。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对这么一个“单纯的华资企业”并没有放在眼里，但一次次试探性进攻都被打退之后，才发起了今晚这次声北击东南西的军事行动。

    “那他们之后打算怎么办？志在必得的话难不成今后还要飞机坦克大炮一起来了？”韩祁俩眉毛瞬间扭在了一起。

    “那倒不至于，这里是叙利亚反政府武装控制的区域，大规模军事力量是无法通过的，更何况这些鬼是冲着中国人来，反政府武装无论如何不会同意。”徐步摇解释说，“再说了，这些立志于改朝换代的反政府派系，本身也是油气资源的觊觎者，不会反对科勒的排线管网工程开发，而且还希望将来能为己所用呢。”

    “话说勃叔，你们这次开发的新产品到底啥样啊？带咱见识见识呗。”徐紫翎突然来了兴趣。

    “跟我来吧。”

    张勃带领大家走进了工厂的装配车间。

    对藤子不二雄名作——漫画《哆啦A梦》还有印象的读者，应该还记得，大雄等人少年时代玩耍的那个空地，总是长年累月不顾日晒雨淋堆积在地面的几个粗大的水泥管吧？

    别说孩子了，就是成年人也可以钻进去保持一个蹲坐的姿势，这种口径起码也接近一米多了。

    在科勒（中国）叙利亚法茨总装厂，大家看到的，就是这种巨型的管线。

    不过当然不是水泥。

    这样的庞然大物竟然都是亮瞎眼的纯铜！

    巴沙尔总统果然是财大气粗！

    不过大家走近之后才发现，这些巨大的金属铜管，竟然是方形的，确切的说，就是像一根根放大了很多倍的良渚玉琮，内部的空心管是圆形，而外部则是正方形。

    从横截面上清晰可见，方圆相接的四个角，也被凿成了空心。

    “这，这是为了节约铜料么？”徐步摇伸手一直接角处。

    “废话，不然这么重得多难折腾啊！”张勃也用手指着巨型铜管的横截面向大家解释，“四个角的空隙地带，注入可变温的惰性气体，由各枢纽站点的机房控制，可以确保四季变化的过程中，管道内油气的恒温，这样损坏和其他风险也就大大降低了。”

    不仅是方形外观，连中间部位也像良渚玉琮那样，设计成一节一节内凹的式样。

    “方形不会滚动，在节口处还可以增加各种金属卡和捆绑固定，这样整组排线就更加稳定牢固了。”

    滋滋——滋滋——

    装配车间的另一侧，巨大的机器手正在空中不断变换位置，末端的高压喷枪正在将巨型铜管从内到外，喷涂一种黑色的不知名涂料。

    “还要刷油漆吗？”徐紫翎不解，“这些东西跟石油、天然气混合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反应吧？”

    “这些是在喷涂绝缘层，以隔绝输送过程中，以及埋管地质层中的电反应。”张勃提来一个大桶，里面满满的都是那种配喷枪涂射的黑乎乎液态玩意儿，“这是美国太空总署NASA的航天技术，以前是用来在航天飞机、宇宙飞船、人造卫星、空间站以及洲际导弹弹头做隔离层的。是将岩石中的云母分离出来，然后通过高压碾碎，把云母打成纳米级口径的小碎末，嗯，比PM2.5还要细，通过特殊的制剂融合，把它混浊成液态，就是所谓‘纳米云母涂层’。”

    “这东西有什么用？”徐紫翎问道。

    “隔热、绝缘，喷涂上去之后，虽然是薄薄的一层如同油漆般的东西，但是铜管的表面硬度瞬间提升到H9，你们几个可以拿匕首上去试试，看能留下划痕不。铜管虽然坚固，但毕竟是优良的导体，‘纳米云母涂层’可以给它做极强的表面绝缘，承受高达两万五千伏的高压电，而且这样喷涂后的整根铜管，你拿去太阳下暴晒一下午，再蹲到里面去，依然是凉沁沁的舒适气温。”

    “不愧是NASA工艺，这东西原来是航天飞行器用来隔绝外太空恶劣条件用的啊。”徐紫翎听完不由得一竖大拇指，“涂层覆盖之后，铜管内壁表面硬度这么高，枢纽站那边稍微一加压，油气通过速度也是极快了。”

    “而且比较完美地解决了管道内粘连、挂壁和堵塞现象。”张勃补充说。

    “您这简直就是创造了一组高速率、超大流量的抽血管，这是要掏空叙利亚油气蕴藏的节奏哇！”徐步摇点点头说，“难怪‘醒世导师’要和你们玩儿命了。”

    徐步摇再次翻开那些武装分子的供词。

    据说，这一次，由于屡次武装攻击失败，再加上反政府武装不允许“醒世导师”雇佣大规模军火人员和机械化部队过界，因此这个极端组织也想到了和中国大使馆同样的做法。

    “这么说的话，下一次，他们也要雇佣异能界的人士来对付我们了？”韩祁不由得紧张起来，武装袭击他倒不是太惧怕，可异能界的攻击，那可是防不胜防，“话说，这种沙漠地区，也有异能界团体会被他们所用吗？”

    “看您说的，不讲远了，我们在国内屡屡交手的‘秘社’不就是全球性的非法异能组织么？说不定啊……”

    “快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张勃堵住了徐紫翎的话，在西安“金缕玉衣”案件中，一群人对徐紫翎的乌鸦嘴实在是领教够了，“说起这个，我们倒是真要先查查叙利亚境内类似的异能组织，大体评估一下现在的安全形势才行。”

    据国防部第三厅整合相关国际组织协查的结果，中东地区的异能术法组织还是很有意思的。

    中东地区除以色列外，基本都是阿拉伯人的世界，当然就算是穆斯林大家庭，各种流派的不同族群，内部的争斗也是战火纷飞好戏不断。但是他们多是采用军事对抗的方式，虽然也有安拉信仰的清真僧侣助阵，但也是极少使用在实战，多用于操控民心、稳定社会了。

    而真正活跃在地下层面，利用术法兴风作浪的，多是两河流域那些曾经的古代文明所谓“传承者”、“复兴者”折腾出来的狂想主义流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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