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并案

细心的把所有真真假假的‘共同点’都筛出来，然后再给你去选。毕竟依靠刑侦人员‘灵机一动’、‘醍醐灌顶’地发现共同点，实在是太偶然，大数据是没有主观倾向的。”

    所以，这本卷宗就是大数据系统嫁接“特别凶案”科总档之后，把建国后到今天所有的案卷，每一页、每一行、每一个词的重复、相似频率全部做了集成分析和矩阵分布，结果发现，“有七其悬案的死者，他们都有同样的一个行为。”

    一、山东籍游客马如兰，1992年不明死亡，死亡前一周游览过阿房宫遗址，系其第二次游览该景点；

    二、陕西本省游客于归，1989年不明死亡，死亡前两天游览过阿房宫遗址，系其第三次游览该景点；

    三、西安本地居民黄花，2000年不明死亡，死亡前十天游览过阿房宫遗址，系其第三次游览该景点；

    四、陕西本省游客李成瑶，1999年不明死亡，死亡前五天游览过阿房宫遗址，系其第五次游览该景点；

    五、上海游客陆小明，2012年不明死亡，死亡前一天游览过阿房宫遗址，系其第五次游览该景点；

    六、西安本地居民孟凡，2001年不明死亡，死亡前三天游览过阿房宫遗址，系其第二次游览该景点；

    七、湖南籍游客施丽华，1999年不明死亡，死亡前十天游览过阿房宫遗址，系其第三次游览该景点。

    “这些人，尤其是外地游客，他们来西安可不是只逛了一个阿房宫遗址，其他景点也去了啊，所以你看，如果没有大数据的精细算法，一般的刑警，经验再老道，也会漏掉这层线索呢。”冯非凡解释说。

    “尤其跨度这么大，人也是地域不同，不用大数据真的很难串并。”徐紫翎点点头。

    “大数据筛选得很清楚，这些人，都是逛完阿房宫遗址后，一到十天内翘辫子。而且他们死亡前的游览，并不是他们第一次逛阿房宫遗址。”冯非凡仔细解读。

    “我今天去看了，阿房宫遗址这个地方实际上作为旅游产品真的很勉强，就算现在这么发达的人工复原建筑群落，也是事后才陆续加上的，你像卷宗第二例，这个‘于归’是1989年出事的，那个时候的景点恐怕就是很简单的一个土夯遗迹吧，你觉得这样的东西能吸引游客回头游览第二次的欲望？”徐紫翎奇道。

    “你说的没错，贺副局长调查了所有的旅行社产品路线，阿房宫遗迹这个地方，确实也存在部分游客第二次到西安游览的情况，但除了一些真正的历史迷、考古迷外，普通游客第二次来这里，不过是因为旅行社把阿房宫遗迹跟大雁塔、秦皇陵等捆绑在了一起，不得不去而已。”冯非凡点了点头。

    “那么，这七个人，既没有参团，也不是什么考古历史迷，却神奇地去了这么个破地方一次又一次？”徐紫翎问道。

    “是的。”冯非凡微笑着。

    “除了三、六两项西安本市居民外，其他的五个人，在游览行为上，有没有什么共同特征呢？比如说消费过相同的纪念品，吃过相同的小吃店，住过相同的旅社什么的？”徐紫翎又问道。

    “当然没有了，你说的这些如果存在的话，一定跑不了大数据分析的法眼。”

    “这就不太好办了啊。”徐紫翎皱着眉头。

    “我刚才只是说了大数据的优势，但是公安破案不能百分百依赖大数据啊！”冯非凡一脸神秘，“这里面五个外地游客，的确没有住过同样的地方，比方说1989年的于归，住在西郊的一个招待所，1992年的马如兰，住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家庭旅社，1999年的李成瑶，住在大雁塔东侧的一个小宾馆……这些场所，甚至都不同时存在，现如今基本上拆迁的拆迁，倒闭的倒闭了。”

    “嗯，看来的确是……等一下，为啥你把这方面调查这么仔细？”徐紫翎奇怪道。

    “因为这些曾今存在过的住宿行业，它们的老板、合伙人，或者是店长，都出现过一个共同的名字——康秀娟！”

    “啊！”徐紫翎眼前一亮，“果然是重要线索！”

    “康秀娟混迹旅馆、酒店行业多年，从服务生做到部门经理，做到CEO甚至是股东老板，行内被人尊称‘康妈’，很了不起的一个大妈呢。”冯非凡说到。

    “那她现在？”

    冯非凡从包里拿出一本2016年冬季刊的《西安旅游》杂志，封面人物是一个面相已过四旬，穿着暴露，神态风骚的大妈，“2015年，康妈再次重金创业，拿下了西安北郊20亩商业用地，建起了这座‘7夫酒店’，并被评为2016年本市年度旅游酒店业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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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了，不行了，步摇你放过我，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深夜的428寝室，高架金属床上，满头大汗的施良蜷缩在徐步摇的怀里气喘吁吁。

    “亏你还是个20出头的大男人，这么会儿就不行了！”徐步摇不满地抱怨。

    “年轻和性别不一定跟强壮成正比啊，亏你还是参与过商纣王案件的。”施良喃喃地说。

    “这跟商纣王有啥关系啊？”

    施良于是讲述了商纣王的一段故事，有一次纣王和妲己在郊外野战，结束之后就躺在河边休息，这时远远望见河水较浅处有一个老年人和一个壮年人正在涉水渡河，可是渡过河水之后，老年人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行走赶路，而那个壮年人却似乎被河水给冰着了，全身发抖，只得停下来，不停用手拍打搓腿升温。

    纣王就搞不懂了，不是壮年人才更应该抗寒耐冻么。

    于是妲己就做法用妖眼查看，然后告诉纣王这种情况不是看年老年少的，还跟过去未来有关系。大爷虽然年老，可是这大爷的父母却是在年轻的时候生下的他，父母精血正值旺盛时期缔造出来的身子当然强健，虽然如今年迈了，但骨髓充盈，自然耐寒。可是那个壮年就不同了，你看着他年纪轻轻，可是他出生的时候，他爹妈已经很老了，也就是说父母造人的时候已经年迈，年迈的精血制造出来的身子天生就差，你看他现在是个年轻小伙，其实骨髓疏松，这种天气涉水渡河当然怕冷。

    纣王不相信，就叫了士兵把两人抓来，现场砍断腿骨查验，果然如妲己所言。

    “情节虽然血腥，但从中医理论来讲倒是很正确的。”徐步摇点点头，“幸亏我们四兄弟年岁差别不大，不然我这个老幺，肯定就是爹妈‘最衰老时制造的’，那身体可不知道要差到哪儿去了。”

    “就是这么说嘛，我出生的时候，我爹妈都五十岁了呢。”施良说，“正儿八经的老年得子，你说我先天有多弱！”

    “看起来妲己这套理论还真有科学性啊，不过你爹妈也太遵守晚育政策了吧？”

    “也不全是啦，我那个已经过世的亲姐姐，就比我大了十六、七岁呢。”

    “你还有个姐姐啊？”

    “是啊，她去外面旅游时死的，检查说是突发心绞痛，唉，虽然说我爹妈是二十多岁生的她，先天骨子好，但再怎么样也比不了你们四兄弟个个本事那么大，所以说一个人出门在外真要小心点儿。对了，听说你家二哥又一个人出远门了？”施良继续碎碎念。

    “嗯，二哥去西安了，调查阿房宫遗址的一些事情。”

    “不是吧！”施良突然全身一震。

    “喂，你别乱动啊！”徐步摇紧紧抱住施良，“等会儿撩得我又起了性子，你今晚肯定没得好受。”

    “不是，那个，我那个姐姐，当年就是去游览阿房宫遗址的时候，死在西安的啊！”施良颤颤地说。

    “什么？”徐步摇也惊讶了，“哪一年的事？”

    “1999年，我姐姐叫做‘施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