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春天来了，花反而会落

    魏龙沉默无言，因为天帝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惊人的信息。

    当天帝决定彻底陨落，加速了过程，所有一切才恢复正常。

    以无尽界域生命，以无尽界域资源，来供养一个小小的群体，这是多么变态啊。

    这一个轮回更是要连本源之海外层，一起回收。

    魏龙想要追问天帝，曾经在阴极界苦海以一代圣皇的残魂从不详中走出，到底想要说什么。

    首先就是幕后黑手，应该就是天魔气所代表的道路，最尽头的那一位大帝。

    轰轰轰！

    为了开启最后的道路，一次又一次的发动轮回，终结纪元，清理最外层界域，泯灭所有生命，回收能量和法则。

    却不想，自己的道果已经幕后黑手的形状了。

    而且道果的凝聚，应当走自己的道路，否则会有隐患。

    三族派出了不少天才，我就是其中一位。”

    那具一代圣皇的分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帝目光如此的认真，没有功亏一篑的悔恨，依然是平静。

    就算是不详红毛像是海藻一样疯狂的生长，依然无法破坏天帝的气度。

    对魏龙步步紧逼，拿下魏龙的徒弟，以安寒做局，用这种仓促的方式，是因为天帝必须尽快的让自己被杀死。

    不给魏龙问话的机会，天帝继续道：“我终究还是败给了不详，败给了那不知名的幕后黑手！

    天帝放开了束缚，让本源回归天地。

    当年天帝击败了对方，自觉哪怕被吞噬了暗面，依然走出了自我之路，更进一步凝练了道果。

    根据计算，这种不详，越是到了本源之海的边缘，所受的压制就越强。为了计划能够完美的实行，也为了万一打算。

    大概是，除了斩杀界域公敌之后的这段时间，天帝行事从来都是堂堂正正，根本无需剑走偏锋。

    “有些时候，春天来了，花反而会落。”

    “原来不只是我，不只是我。”天帝哈哈大笑，“有人比我走的更远，走的更远啊。”

    对死亡，天帝早有预料，或者说期待已久一般。

    正是在那时，没了门户之见，原来的势力没落了七七八八，出现了一批真正的应运而生的强者。

    原来天帝根本没有携带真武伏魔剑。

    天帝说话的语气，还有眼神，过于平静。

    可惜，我认为那是我选择的道路，但早有人早已为我选好了一切。”

    可是在此地，在本源之海外层，魏龙根本没有这种手段。全盛状态的天帝，根本没法杀死。

    不详红毛的本能想逃，可是天帝锁住了一切。

    这是天帝最为脆弱的时候。

    两个人极为忌惮天帝，害怕天帝权柄彻底失控，又无比的敬佩天帝，认为天帝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那么，这片界域群落，界域公敌没做到的事情，会由天帝来完成。

    天帝很长时间都在追杀界域公敌的路上。

    什么意思？！

    只有在这个时候，最为脆弱的时候，才能够杀死天帝。

    天帝知道自己受了操控，并且正在一步步失去对自己的掌控权。

    天帝所要的是不受掣肘的阳极界，想要推翻这不合理的纪元轮回。

    天帝说着说着，任由红毛从七巧之中溢出，望着魏龙，缓缓道：“所以当你有一日凝练道果之时，一定要记住要走自己的道路，只有如此，未来的你才有赢的机会。”

    天帝无疑是最为灿烂的那一个。

    魏龙杀至强老龙，是因为有半仙之力操控的芥子堡垒这种超越一方天地的强力手段。

    当我真正斩杀界域公敌时，我以为我大获全胜，但我不知道，我已经彻底失败。

    魏龙忽然心中满是惊悸。

    魏龙感觉他正从天帝的手中接过接力棒，一如当年，在阴极界苦海之中，所见到的化为不详的天帝分身一代圣皇那样。

    魏龙隐隐约约似乎触及到了什么。

    他和自己一般，找到了前路，所需要的只是资源，以及更多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么？”

    我在阳极界最危难时出现，发誓要守护我所见到的一切。”

    等待着自己的陨落。

    九天之上，这大殿是唯一一处完好所在。

    魏龙已经知道了不少隐秘，清楚天帝话中的隐藏含义。

    两人沉默无言，无言是此时的九天。

    万一阳极界还是无法逃脱陨灭的命运，阴极界可以成为新的希望。

    若是这样说的话，也许都不是天帝认为的被界域公敌吞噬了暗面，才开始着了别人的道。

    天帝凝望虚空，他的生命已经凋零，走到了尽头。

    天帝叙述自己的生平，“我从阴极界崛起，带领人族和荒兽对分天下，打压神族，将之扫至角落。

    天地震荡，重新回归了正常，魏龙回过神，这才知道，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一个刹那中完成。

    天帝体内的红毛越发的疯狂，正如天帝所说的，当界域公敌吞噬了他的暗面，他借此整合身心，凝聚道果，而他又斩杀了界域公敌，两者之间已经紧紧相连。

    轰轰轰！

    以无尽界域和生命供养的当是一群矗立在本源之海中层，个人伟力巅峰的大帝们。

    “我出身于寻常中小宗门，随着天地大变，阳极界不详滋生，为了斩断不详，当年的人族、荒兽、神族的至强者联合在一起，以阴极界为寄托，将不详引入其中。

    魏龙早已知道这一点，却从未有此刻，感觉的那么清晰：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可惜我已经无力改变什么。早年和界域公敌对战之时，我击败了他，他吞噬了我的暗面。

    也可能是对方用来收束能量和法则的手段。

    安寒拿着一把剑。

    其中昭示的不详，以及笼罩的恐怖，被天帝借助魏龙的手，直接带走了。

    “参天路，几人随？故友相望鬓毛催。笑言若有证道时，定先破阴阳，再破轮回……”

    若是天帝将道果裂痕弥合，那么魏龙也不敢说可以拿下天帝。

    所以，天帝索性在可控之时，放开了对不详浸染的控制，有意的触发反常。

    是大争之世，也是不破不立，非生即死的关键时刻。

    最早在阴极界之时，天帝就应该已经沾染了不详。

    一个完整的闭环，就此展开。

    所有这些，都只用来为万古仙路的开启铺路。

    “不知是谁选择了天帝，又是谁选择了我？”魏龙自问。

    望着魏龙，目光渐渐变化，就像是望着自己的老友，似乎在死亡的刹那，想起了什么。

    自己是一个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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