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张少宇漫不经心地说道：“还行吧，全靠朋友们支持。”

    就是那个王副校长，专门让保卫科下了一个通知，限定毕业生在哪一天离开学校。一点儿情份都不讲，今年可能也会这样。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可得露宿街头啊。

    要是以前，王副校长非发火不可，这简直就是目无尊长！可今天不同，他来，是为了一件特别的事情。轻轻咳嗽了两声，借以掩饰尴尬。

    “哎呀，这次真是学校之光啊，呵呵，别看这小子平时皮呀，可我从他进校就知道，这小子是个人才，你看，还没毕业，就为校争光了。”王副校长脸上洋溢着春天般的温情，与其他校领导们一一握手，好像这张少宇是他培养出来的一样。

    深深叹了一口气，杨婷瑶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毕业在即了，有些事情已经应该考虑了。工作，感情，可张少宇似乎一心扑在小强杯的比赛上，并没有想过这些。以前，杨婷瑶总以用“他心里有数”解释，可现在，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张少宇怔了怔，随即长叹一声：“唉，我张少宇做人真是失败啊。”

    “梁哥，你有什么想法？”张少宇回过头，向梁进问道。

    “是是是，都说怕老婆的人会发达的。师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吧。”张少宇微微一笑，放开了杨婷瑶的手。坦白说，如果杨婷瑶坚持不让他参加比赛，他真的会听。可他的心里，会多多少少有些不快，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互相理解，互相扶持，如果一味的迁就，那就不是感情了。

    王副校长一愣，随即点头道：“这是当然，一定得去。你是学校的学生，就得服从学校的决定！”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杨婷瑶，看着那一脸憧憬的模样，张少宇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校长，你找我什么事儿，说吧。”那家伙一走进寝室，张少宇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其实吧，我说句实话，你们几个孩子，皮是皮了一点儿，可是一看就聪明啊。天生我材必有用，世界上许多大科学家，大文学家，在学校的时候，都是差生。可是人家……”

    眼看人就追了上来，有人一把拎着了他的衣领，扬起拳头就要开打。

    张少宇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佯装生气道：“我的话你也不相信了？告诉你吧，就在大约半个不时以前，我在餐厅里吃饭的时候，正好在想这个问题。”

    “得得得，我怕你。”李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袋已经冷过心的包子啃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是真饿了，那吃相真叫一个难看。

    杨婷瑶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庞有些微红，低下头去不敢看张少宇的眼睛，小声地说道：“就带你去见我爸爸妈妈。”

    “我这是怎么了？”杨婷瑶懊恼的扣上了封面，把毕业设计扔在了一旁。

    杨婷瑶勉强的笑了笑，对王副校长说道：“他可能在寝室吧，怎么，你有事儿找他？”

    杨婷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了解张少宇，更了解自己，所以，她没有强求。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张少宇一生都很听她的话，尊重她意见的原因。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举目望去，一切仿佛都失去了生机。微风徐徐，吹在身上，却是那么的冷。杨婷瑶紧了紧衣服，走到了宽阔的操场上。这里，可以说是她和张少宇的定情之地，那个晚上，就是在这儿，张少宇喝醉了酒，躺在她的肩膀上。

    张少宇喜爱音乐，这次大赛取得了如此骄人的成绩，自己本该替他高兴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前天去参加了小强杯的新闻发布会之后，自己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好像，就快要失去他了。

    伸出手，亮出那支刚买的依波表，看看时间，哟，快十点了，这张少宇怎么还没有来？左右望了望，发现了在主席台上负责指挥的学生会副主席杨婷瑶。这丫头是张少宇的女朋友，学校里人尽皆知，问她肯定知道。

    李丹和梁进同时抬起了头，看着张少宇，笑了。这些几年，兄弟伙唯他张少宇马首是瞻，凭什么呀？就是这份义气，让打心里佩服的义气。这话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可张少宇贵在贵在，言出必践，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是敷衍，也不会是客套。

    “你想过？什么时候想的？”杨婷瑶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脸上满是怀疑的表情。

    吵架？没有啊，前两天还好好的呢。张少宇一边吃着饭，一边想道。杨师姐有什么话，一向都会对自己明说的，应该不至于这样。可能是什么急事儿要去处理，来不及跟自己通气儿吧。

    “嗯，快了。大后天毕业答辩，完事儿就毕业。”张少宇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一边随口回答道。

    “哦，是这样的。关于你们的处分问题……”王副校长开口说道，说一半儿就停了下来，想看看这几个小子有什么反应。张少宇是稳如泰山，李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低下去，倒是梁进，一直盯着他，等待着下文。

    梁进低着头，那烟头上的火星一直就没暗过，良久，他才抬头说道：“没什么想法，希望能留在成都吧，我不想回那小县城去了。”

    “怎么？还不肯说？那得我再叫唤一声，唉，我张少宇人真是失败啊！”张少宇又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整个操场上，都可以听见他的声音。许多在操场上运动的同学，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杨婷瑶哭笑不得，半个小时之前？那也行吧，你怎么想的？

    张少宇握了握杨婷瑶的手，像是在把玩一件珍稀的古玩一样仔细地看着。

    杨婷瑶没有立即回应他的话，而是审视着他。男人为什么总是替别人担心，自己的事儿都还没有着落，却关心起别人来。是，不错，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家都得去找工作。可你关想到他们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怎么办？

    张少宇笑了笑，收回了杨婷瑶肩膀上的手：“师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就在这个时候，杨婷瑶走了过来，拿起张少宇面前的麦克风，对着下面的同学们说道：“请大家安静一下，王副校长还要讲话！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杨婷瑶笑得很勉强：“哦，没什么，做毕业论文有些心烦，来这儿静一静。”说完，又转过了身去。

    王副校长心领神会，轻咳了两声，望了望下面满座的学生，终于开口了：“全校的师生员工，领导们，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说完，顿了顿，有那识相的老师，带头鼓起掌来。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之后，王副校长又接着说道。

    可人家会玩音乐，你会吗？这就叫牛人面前，不服不行啊。今天听说是他的报告会，那大家都得跑快一点儿，给咱张哥捧场啊。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杨婷瑶曾经这样问过自己。摆在张少宇面前的是，一条别人梦寐以求的康庄大道，自己却不想让他走上去，有这样当女朋友的吗？

    “婷瑶，这么跟你说吧，音乐，是我兴趣，不是我赖以求生的手段。我并不想音乐能给我带来什么物质上的报酬，所以，参不参加小强杯，对我而言，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你，才是我的梦想，如果，你坚持的话，小强杯，我可以不参加。”张少宇的话，伸缩性很大，“如果你坚持的话”。

    礼堂里，那叫一个热闹啊，千把号人全挤在里面。认识的打着招呼，不认识的也在跟异性搭讪，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张少宇的事情。有人问，以前咋不知道咱们张师兄还有这一手？马上就有自称知情的哥们给出了解释，这叫真人不露相，人家张哥是咱们成都某个音乐教授的关门弟子，博学渊源啊。

    她怎么坐在这儿？为什么手机会关机？一连串的问号挂在了脑袋上，张少宇也来不及细想，匆匆忙忙走到了杨婷瑶的身边。她想什么事儿想得这么出神，连自己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察觉到？

    “好好好，呵呵，怎么一个呀？张少宇呢？”王副校长看起来很高兴，走路都特别轻快，满脸的笑容。张少宇和杨婷瑶的事儿，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开玩笑，学生会的杨副主席谈恋爱，那可算得上是件新闻啊。再加上，现在张少宇是学校里的大红人儿，关注他们的人，也就更多了。

    淡淡的笑了笑，张少宇摇头说道：“校长，说实话吧。说我成功，那是在YY，现在才哪儿跟哪儿啊？早着呢，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这人不太会说话，根本不会做什么报告。”说完，转过身去，盯着电脑。

    挂断电话，张少宇脸上写满了疑惑，杨师姐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跟自己打个招呼？这事儿在以前可没有先例啊。当下，也没有想太多，既然不知道哪儿去了，电话也打不通，那自己就先去吃饭吧。

    “王校长，咱们寝室就是这个样子，你别介意啊。”李丹不冷不热地说道。

    “没事儿，现在不想吃。”李丹的目光，仍旧没有离开过电脑。张少宇皱了皱眉头，放下吉他，走到李丹身边，关掉了他的网页。攀着他的肩膀，坐了下来。

    “我说你小子，也是，你不看那票也少不了，对不对？何必一定要时时盯着呢，快，把包子给我吃了，要不老子揍你！”张少宇扬了扬拳头，冲李丹说道。

    这一次，不用老师带头，同学们都热烈鼓起掌来，并伴随着阵阵欢呼声。大家的热情，再一次高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老师们也为之色变，几乎控制不住情势。最的，王副校长连喊几声安静，不见有效果，只得向张少宇看去。

    可男人不同，男人得想着，我能不能照顾好她，我能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这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让许多的男人，在处理感情的问题上，倒不如女人干脆了。张少宇很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总是变着方法找寻着一些不同的感觉。

    很显然，杨婷瑶真的这么想了。在张少宇答应之前，她很紧张，猜测着张少宇会不会不高兴，认为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当得到张少宇的回答之后，她的心里却没有想像中的喜悦。

    拖着拖鞋，张少宇不紧不慢的向台上走去，那份潇洒，那份从容，让人为之侧目。身后，是如雷般的欢呼声，好像要把礼堂吼个底掉儿。

    “喂，少宇，怎么还没来啊？哦，好的，快啊，大家都等着你呢。”挂断电话，杨婷瑶看了看台下人声鼎沸的场面，脸上不禁流露出了笑意。仅仅在几个月之前，张少宇还是被学校通报批评，而且处以留校察看处分的“问题学生”，而现在，学校为了他，如此隆重其事的开大会，让他做报告，把他当成了学生的表率。

    大家都在各抒己见，反正不管认不认识张少宇，吹得叫一个厉害啊。男生们唾沫横飞，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女生们就坐在那儿吃吃地笑，心里阵阵可惜，唉，张师兄已经跟杨师姐好上了，咱们恐怕是没有机会咯。

    张少宇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午的时候，我在寝室里跟李丹他们谈了谈。哥几个好像都有些悲观，李丹要去广东沿海一带跑跑。梁哥对留在成都好像都有些担心。唉，一转眼就毕业了，兄弟们就要各奔东西咯。”

    一听张少宇提起这事儿，李丹也没心情吃了，把剩下的包子一放，掏出烟来，扔过去两支，自己也点上，抽了起来。

    “小张，要毕业了吧？”还没到放学的时候，餐厅里除了张少宇就没有其他客人了。老板娘看起来很轻闲，还有空跟张少宇聊天。

    “唉，少宇，说真的，哥们打心里为你高兴。你看看你现在，多牛，多有面子。你当我天天盯着小强杯看，我吃饱了没事儿做？哥们不就是想在临走之前，看着我的大哥拿到西南赛区第一名吗？这样，哥们走也走得安心啊，对不对？”李丹说着说着，眼眶居然红了，赶忙把头扭了过去，不想让兄弟们看笑话。

    “哎，杨婷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把杨婷瑶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学校的王副校长，他正从教学楼的方向走了过来。

    “妈的，没事儿找事儿，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开报告会。”有人冒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他居然穿着一双拖鞋！特别是大号的那种，走起路来一起一落，根本跟不上脚！

    宋校长坐在那儿好像一尊塑像，动也不动，很明显，马上就要调走了，要这个风头，还是留给继任者吧。

    张少宇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杨婷瑶小鸟依人一般靠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望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心里，充满了幸福。

    仍旧是那家餐厅，老板娘见杨婷瑶没来，问了一声，听到张少宇的回答以后，随口说了一句，是不是吵架啦？

    “哦，那工作有着落了吗？”老板娘接着问道。

    “别打，校长来了！”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要打人那哥们悻悻放开了那孙子，指着他的鼻子哼道：“小子，我记住你的样子了，散会之后，教学楼后面的树林，你要是敢不来，就别回宿舍了。”

    外面一阵响动，有人推门进来了，可这兄弟三个，谁也没有回头去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啊。

    一阵寒风吹来，杨婷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十二月的成都，已经渐渐开始变冷了。

    “咳咳，是这样的，鉴于你们这几个月里，表现较好，经过学校研究决定，撤销你们的处分。”满以为，这话一说出来，这几个小子非得高兴得跳起来不可。可没有想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特别是李丹那小子，居然还哼了一声。

    立马，有人开骂了，有人已经开始向大放厥词那孙子的方向挤了过去，更有人高声喊着：“孙子，有种呆在那儿别走！”那哥们一见情况不对头，立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拼命外面挤，无奈所有座位全都坐满了，怎么挤也挤不出去。

    张少宇什么也没有说，紧了紧怀里的杨婷瑶，眼神又冷漠起来。见家长？呵呵，这事儿自己想都没有想过，未来是个什么样子，自己都还不知道。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完全可以是只因为自己爱他，想和他在一起。

    一阵欢呼声，不时的从人群里响起，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热烈的向张少宇打着招呼。张少宇微笑连连，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不停地向师弟师妹地挥舞着，那气派，就跟一大明星没有差别。

    “知道还不快说？到底怎么了？能让我家少宇皱眉头的事儿，可不多见哦。”

    “看什么？是不是想开口问我有什么心事儿？”杨婷瑶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张少宇已经抢先一步，说出了她心中想问的问题。杨婷瑶微微一愣，随即格格娇笑起来，这男人可真有意思，好像别人心里在想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事？

    那么，摆在自己面前的，除了高额的奖金之外，还有一纸合约。

    “什么？王校长，我没听错吧？你让少宇去做报告？”李丹差点儿没跳起来。这做报告就是那些有杰出贡献，或者英雄人物才能做的吗？也真亏学校想得出来，你要是让张少宇去做报告，他非整个语出惊人不可。恐怕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张少宇看了她一眼，随即望着天空，作感慨状，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做男朋友的，女朋友心里有事儿，却不想告诉他，这不叫失败叫什么？”

    “少宇，姐求你一件事情好吗？”杨婷瑶此时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动人。那双丹凤美目之中，满含着祈求，只要是个男人，可能都会不等她说出话来，就满口答应她的要求。

    杨婷瑶看着他的眼睛，片刻之后，伸出双手，拉起了张少宇的手。十指连心，心意想通，当杨婷瑶那双宛如温玉般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时，张少宇收起了玩世不恭，收起了放浪，神色肃穆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张少宇，这可是学校的决定，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再说了，学校培养你这么几年，难道为学校做这么一点儿事，你也不肯吗？你想想看，川音出了一个李雨春，我们就不能出一个张少宇吗？这对学校很重要啊，可以从另一个方面证明，我们学校的课外艺术培养很到位嘛。”

    “少宇，给哥们弹首将军令来助助兴！”李丹正盯着PK榜，每隔几分钟就刷新一次，看看涨了多少票起来。弄得张少宇都有些怀疑，到底是我参加比赛，还是你呀？不过，这份兄弟之情，还是让张少宇很感动。到底是多年的兄弟，不管谁的事儿，事无大小，都当成自己的。

    张少宇半晌没有说出来话，在他眼里，李丹一直是一个大大咧咧，啥事儿都不放在心上的家伙。却没有想到，即毕业了，居然让自己对他有了另一种看法。为什么咱们中国人这么几千年以来，对于兄弟之间的义气，总是捧得很高，而对爱情，却是称之为儿女私情。

    俏皮的撅起了嘴，轻轻打了一下张少宇的手心，杨婷瑶娇嗔道：“难道不可以么？你必须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她说这话时，脸上娇羞与自豪的神情，让张少宇感动莫名。其实，她要求何其的少……

    杨婷瑶扭头看了看他，心里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王副校长找张少宇有什么事儿？

    可以想见的是，他将会在后面的比赛中，取得更骄人的成绩，或许，还会得冠军，会成为签约歌手，会一炮而红。以前想都不敢的事情，现在都有了可能。作为他的女朋友，男友前程似锦，应该为他高兴。

    “啊？哦，我打电话问问。”杨婷瑶对王副校长说道，说完，掏出了手机，站在主席台的角落里给张少宇打了过去。

    诚然，他在乎杨婷瑶，如果杨婷瑶要他退出小强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可能会这样做。因为小强杯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游戏而已，为了一个游戏，而让心爱的女人伤心，不是他张少宇的风格。

    捧起张少宇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男人的手很粗糙，像是一张砂纸，轻轻地在脸上磨着，感觉很舒服。不要小看这双手，他写出了名动一时，被网友们称为“惊世之作”的歌曲。自己，好像不应该为了自己的一点想法，而让这双手停下来，那样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心里诅咒自己。

    他头发湿漉漉的垂下，好像刚洗了澡，身上穿着杨婷瑶给他买的那套黑色西装，显得稳重，帅气，可你要再往下看，就完了。

    “张少宇是在这寝室……”来人高声问道，好像已经看到了张少宇，没有再问下去。哥几个一听这声音不太对，回头一看，吓了一跳，王副校长怎么跑我们寝室来了。

    “啊！”一声惊叫，杨婷瑶猛地回过了头。发觉是张少宇之后，拍着心口轻声念道：“吓我一跳。”

    “婷瑶。”再也坐不住了，张少宇轻轻叫了一声。杨婷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动不动。张少宇慢慢伸出了手，搭在了杨婷瑶的肩膀上。

    虽然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可张少宇还是故意问道：“说呀，你就怎么样？”

    张少宇抬起头，冲杨婷瑶挤眉弄眼的笑着，杨婷瑶佯装生气的白了他一眼，赶忙退到一边去。

    “哟，各位领导太客气了，学生可承受不起，请坐，请坐！”张少宇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对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领导们说道。领导们互望了一眼，这小子算是懂点儿礼貌，当下领导们纷纷落座。

    “是的，这是经过学校党委慎重研究之后，下的决定。认为，这是一次极好的机会，可以对学生们时行一次思想教育。还是那句话，天生我材必有用，只要努力，谁都有成功的机会。张少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虽然学习成绩不好，平时又调皮捣蛋，但你看，他现在不是成功了吗？”王副校称侃侃而谈，却没有发现，张少宇几兄弟的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

    看着这两个兄弟都这么灰心丧气，张少宇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安慰鼓励的话，以前已经说过很多了，再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大家都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别人能够轻易左右的。

    “李丹，别看了，把包子吃了吧，老了给你买回来半天了，你动也没动。”张少宇提醒道。一袋小笼包子放在李丹的电脑旁边，早已经没有了热气。

    张少宇也没有出声打扰她，就在她身后轻轻坐了下来。杨婷瑶仍然没有发觉，静静地坐在那儿，望着远方。

    “少宇，你真的想在这次比赛中得奖吗？”良久之后，杨婷瑶开口问道。世上，最了解张少宇的人恐怕就是她了。所以，从张少宇刚才话中，她听得出来。张少宇还是很在意这次比赛的。虽然他对什么事情都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对于一个音乐人来说，当自己的作品得到大家的肯定，从而给大家带来一丝欢乐，一丝感触，那种感觉，是每一人音乐人所梦寐以求的。

    果然，杨婷瑶一听这话，赶紧转过身来，面对着张少宇，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喂，刘姐啊，我少宇，哎，杨师姐在吗？什么？一大早就出去了？她哪儿去了你知道吗？哦，谢谢你啊。”

    张少宇点了点头，看着他没有说话。这家伙今天来恐怕又没什么好事儿吧，问我参加比赛的事儿干嘛？莫不是我参加小强杯，也违反校规了？

    原因就在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有的时候，是以性命作为代价。你可以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你不义，真正的兄弟之间，不在乎你对他怎么样，他对他，却是始终如一，肝胆相照。

    王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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