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找屎

戏。

    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一个个累得七荤八素，总算是把一整扇玻璃窗差不多给拼凑完整了。

    为啥是说“差不多”？

    因为这其中好像少了五个小碎片啊。

    “怎么，这回连你们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么？”徐紫翎笑着说。

    “如果只是杂乱无章的少了几块碎片，别说五块，就算是十五块我们也不会在意。”警员点点头，钦佩的看着徐紫翎，“可是这少了的五个小碎玻璃片，它们的位置分布也太规范了。不可能是我们搜集不齐或者其他随机的因素造成的碎片缺失。”

    的确，在痕检科拼接完碎片拍下来的照片上，清晰可见，少了的这五个碎片，整整齐齐分布在整块玻璃窗的四个角落和正中央，构成了麻将牌上一个“五筒”的阵型。

    斜对角带中央，三点一线拉得笔直，跟尺子量过一样。

    如果你要说这不是人为而是巧合，鬼都不信！

    “拿走五片玻璃是什么意思啊？”王球儿糊涂了。

    “辛苦大家了，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恐怕接下来的工作就会更加辛苦。”徐紫翎的话让警员一阵胆寒。

    果然，痕检科那位年长的警官一语成谶，这乌鸦嘴果然是应验了。按照徐紫翎的要求，大家必须尽快将死者客房里面那些稀烂的碎布片，不管是地毯还是床上用品，全部都拼接还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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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组人，则在贺武能的带领下，追查计罗侯夫妇的下落。

    西安可是大城市，这样人海茫茫的也真是无从下手，所以大家决定还是先回一趟刑警队，重新思考一下警力配备以及重阳宫人手的分布问题。

    结果刚一回市局，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堵在公安局的大门口。

    “嗬，真没想到您这儿还有老百姓群访啊。”冯非凡掏出手机就开始一顿乱摄。

    贺武能正烦着呢，带着大家从后门进了刑警队的大楼。

    市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是个女的，名字叫做莫少君。

    听起来像个男的，不过那身制服一束，真的能把你看到美死。

    “少君，这是在闹腾什么呢？”贺副局长一脑门子汗，“两个跨省通缉犯，一个外国人被害案，已经都快焦头烂额了，怎么还搞起群众上访了？”

    莫少君一汇报，贺武能更加头疼了。

    疑似投毒……

    这可是影响公众安全的重大事件啊。

    “那你为啥不立案侦察？搞得这么多男女老少堵在大门口哭丧，这万一被媒体给摄了，被市领导看到了，我还说得清吗？”贺武能一顿痛骂。

    莫少君委屈的说：“那个，贺局，这事儿暂时没法立案啊。”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城西边的一处街道，从今天一大早开始，呆在家里的居民，还有在办公楼里上班的职员，在学校念书的孩子们……总之他们打开自来水龙头的时候，就闻到一种隐约的腥臭味儿，不过倒也不是特别强烈，所以还是有不少人接水烧开泡茶喝了。

    这一喝就出事了，人立马就晕了过去，睡得跟死猪一样，不管你挠她脚丫掐她人中还是找俩流氓直接把她上了，人也酣睡得直打呼噜。

    “肯定是有人在自来水里下了蒙汗药！”上访的群众们都是怒气冲冲。

    据说自来水厂的技术员和医院的120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出动的。

    不过这两路人马全都扑了个空。

    医院给这些酣睡不醒的男男女女做了检测，一切正常。

    自来水厂给这些略带腥味儿的水做了检测，一切正常。

    “正常？”贺武能疯了，“正常能睡倒一大片？这两拨人是脑残吗？”

    “所以啊，水质检测和病理检测如果没有发现毒素的话，医院和水厂都不会报警的，就因为这，群众们闹翻了，不但直接报案，还连带医院和水厂都给捎上了，信访的内容很清楚，要控告他们渎职。”莫少君说，“可是，从检测报告上来说，人和水都没有发现问题，我们刑警队没有证据，不能立案，这不，群众又改堵咱们门口了。”

    “两家单位的检测报告能给我们看一下吗？”冯非凡是多次和西安警方合作的熟面孔了，莫少君当然也认识他。

    “不是啊，这么多各种各样的杂质成分在里面……为啥还说水质正常？”冯非凡看不懂。

    莫少君只好跟他解释，所谓“正常”并不是指自来水管里面流淌的就是纯净水，当然也不是说就是那种没什么杂质成分的水。

    2006年，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2013年的时候已经重组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了，和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共同发布了一个叫做《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的文件，编号是GB5749-2006，现如今各位读者自己家自来水管里射出来的液体，就是按照这个标准来控制的。

    这东西的具体内容大家百度一下就能找到全文，从本质上来讲，那么多洋洋洒洒的条款其实就是规定了两件事情。

    第一，法定的量的限值，就是说为保证生活饮用水中，各种有害因素不影响人群健康和生活质量的法定的量的限值；

    第二，法定的行为规范，是指为保证生活饮用水各项指标达到法定量的限值，对集中式供水单位生产的各个环节的法定行为规范。

    看明白了吧，其实很多乱七八糟你认为对人体健康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成分，在饮用水里面都是允许存在的，只不过视其危害程度的大小，国家标准规定了不同的限值，某某元素不能超过多少，某某微生物又不能够超过多少。

    “可是这明显不符合逻辑啊！”冯非凡指着检测数据，一下子就恼了，“西安是从哪里取水？西安的自来水水源，是黑河引水系统，它以黑河水库为主要水源，以石头河水库为补充水源，石砭峪水库作为备用水源，最远引水距离一百四十三公里，你们自己去这些流域看一看，那里面怎么会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成分！”

    “这个，可是这些成分在自来水厂的检测而言，完全符合国家标准管控，而从医院的临床检测来讲，也不构成人体危害，更加不会导致饮水者长眠不醒啊。”莫少君显然被冯非凡的提醒刺激到了，可她依然在争辩。

    “少君，你是一个警察，而且是一名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老刑警！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司法局干事！”贺武能也火了，“这么明显不符合逻辑的表象，这都是线索！一个侦察员要始终保持对案件的敏感性，不是要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去抠法律法规条文，你自己看看外面，成百上千的老百姓已经堵在院门口了，你还不立案，稳定压倒一切你知道不知道！”

    “这样吧，贺局你们赶紧立案，在这里安抚一下群众情绪，我们仨去医院看一看。”徐一飞拉上徐诗寒和冯非凡就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