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拆迁

    2017年9月18日，今天是一个值得燃烧肾上腺素的日子。

    我家门口，一街之隔的“某某堂株式会社”所开设的超级市场，昨天白天的时候就挂出了一个大牌子：

    第一，明天我超市放假一天。

    第二，今晚八点提早打烊结业，所有商品货物将连夜转运至外埠仓储。

    不过各位热情的社会活动家们，货柜是不会搬走的，欢迎大家明天来砸玻璃玩儿。

    ——某某堂株式会社（中国）商业服务有限公司 2017年9月17日

    所以自十几年前兴起的，每年“九·一八”纪念日打砸抢（主要是抢）日本人店面的群众运动，已经成为了一种天朝节庆文化，连在华做生意的日本老板们都已经习惯了，渐渐的，这些年也就不再脑残，他们会乖乖地在前一天把库存清空，然后采购一大批气球、瓷砖、玻璃板，并预约好财险公司的勘察时间，乖乖地等待第二天的万众欢腾。

    这就没意思了，你们都这么搞得话，天朝小市民如何普天同庆？

    所以据说自四年前开始，庆祝“九·一八”纪念日的活动形态又追加了一个项目：砸车。

    一大群热粪上脑的青年手里拿着各种红砖、水管、扳手、螺纹钢，还有马加爵牌大铁锤，就蹲守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城乡结合部路口，拦车开砸。

    丰田、本田、日产、马自达……这些个经典日系就是节庆活动的主要对象。

    日系车，你不要看其中有些做的很敞亮，很粗大，但是基本都是绣花鸡蛋壳，轻飘飘的，随便两个小民弯腰一抬，整个车就能倒翻过来——有一款例外，那个等会儿再说。

    这种比鸡蛋壳还不如的日系汽车，砸起来没什么难度的，一阵砰砰乓乓下去，瞬间就是个稀烂，然后你就可以很开心地把情绪不太安腚的车主扔到一边，尽情地搜刮车内的节日礼物了。

    这个新的节会庆祝活动方式，虽然到现在也只经历了三、四年时间，但是其中也有过乌龙。譬如说在某个小县城，满大街的日本车被砸成废料，可是有几台英菲尼迪却安然无恙，后来才知道这个小县的市民文化水平不高，上街参加活动的人们，普遍把这牌子和造型认成了欧系车……

    这种二十一世纪兴起的人民节日庆祝方式，对实体经济的市场导向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譬如说前段时间，几个在酒店和按摩房从事技师工作的青年男女朋友，就咨询过我买车的事宜。

    男女：徐哥，最近我们创新了服务体位，客人点我们比较频繁，出台赚了不少银子，我想买台车。

    我：很好啊，这是人民生活水平上升的标志，买吧，不要跟社会脱节。

    男女：但是徐哥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从事肉体和心灵工作的人，比较喜欢造型性感的日系车。

    我：日本车好啊，都是长得跟你工作时一样漂亮的，又便宜，买吧。

    男女：但是，我觉得日本车会不会不太安全啊，你知道，每年我们国家的粪青都要搞一次全民庆祝活动，我又买不起那种带门的独立车库，停放在外面怕被砸啊。

    ……

    既想图便宜炫风骚，又害怕光天化日被人强暴，这就是他们这种男女的购车心态。所以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我就会向他们大力推荐长沙工厂生产的车型。

    国家级长沙经济技术开发区·广汽三菱集团：帕杰罗总装生产线。

    有人会问了，三菱不也是日系车么？为什么你会推荐这一款？

    其实按道理来讲，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侵华战场上，从天上扔炸弹的飞机，到地上套着履带喷炮弹的坦克，还有那水面上的各种战舰、航母、潜水艇，日本三军的杀人兵器，哪一件不是“三菱重工荣誉出品”？

    所以从这个原理上来讲，三菱的车子开在大路上，不管是不是“九·一八”纪念日，那都是很有可能被天朝粪青砸个稀烂的下场。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大家可以去网上搜一搜，最近几年各个城市爆发过的各种“九·一八”纪念日砸车庆祝活动视频——全是反的。

    丰田、日产、本田、马自达、富士、铃木……包括那些升级版的讴歌、雷克萨斯、皇冠等，这些品牌从未参加过侵华战争，反而在改革开放后为天朝城市招商引资、GDP增长、财税收入、就业岗位提供等做出了巨大贡献。

    然而在这些视频里，它们都在被欢乐地砸着。

    这些视频和照片，请大家一定要坚持看到最后，你会发现，随着一阵警笛呼啸，若干台霸气十足的三菱帕杰罗出现在了节庆现场。

    奇迹，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没有一个人上去砸三菱车，这个时候非但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打砸”，而且连“挣扎”都没有了，一个个粪青都如同被付了费了小姐，双手举过头顶，把屁股一撅，恭顺地束手就擒。

    贱！

    这就是我对“九·一八”纪念日国民庆祝活动的结语。

    所以这些年，一旦有人跟我说他想买日本车，但是又前怕虎后怕狼的时候，我就会推荐他们去购买三菱帕杰罗——中国军警系统最大公车采购订单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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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语是一种很有内涵，充满变数的东西。

    就拿河北省肃宁县的这本《县志》来说吧，关于描述城墙的这个“弓”，就并不是苏季所理解的，那种大汗淋漓，扯着嗓子干嚎“用力，用力，再用力……你特么倒是给老娘射啊”的那种古代战场冷兵器。

    在这篇文稿里，“弓”是一种古代的长度计量单位。

    一弓约等于一点六七米，比方说我吧，那就非常自豪，因为我比一弓还要长！

    我说的是全身，请不要理解为局部。

    这个弓，它不仅是丈量土地的计量“单位”，而且它实实在在是丈量土地的计量“工具”。从古时候一直到我党在解放战争中进行土地改革的时候，中国农村丈量土地都还在使用“弓”，你从外形上看，它实际上就是一根五尺长的竹杆或木杆，一个人拿着它在地里量，两弓就是一丈——给谁家多少地，量好之后就插上一个木牌子做记录，这种情景在一些古老的纪录片里面还有，大家可以在网上搜索一下。

    所以，肃宁县《县志》中关于魏忠贤搞的这个城防工程记录中，两次用到了“弓”来计量，一个是城墙的周长——“六里零一百五十弓”。

    “六里”很好算，一里地是五百米远，那么六里就是三千米。

    “一百五十弓”按每弓约一米六七来算，就是二百五十点五米。

    加起来，这座肃宁县城的城墙全长就是三千二百五十点五米。

    第二个是护城河的全长——“六里零二百五十弓”，大家自己也动笔算算。

    根据县里文史研究部门的人说，当年魏公公修筑的超级塔防系统，历经四朝，已经拆得没了影。

    “我是这样看的，”彭友良认为，“魏忠贤这么一个精明至极的家伙，能够把全国最大的政治势力东林党给彻底干翻，能够有容忍地使用袁崇焕，在老魏把控朝局的年代，皇太极始终无法出关一步，李自成也老老实实地在政府招待所混他的事业单位编制，大明王朝在文盲皇帝＋‘重兽盈朝’烂得不能再烂摊子的状态下，硬是扛过来了，这样一种人，不能不说是强悍。你们觉得，如此强悍的家伙，如果说是地方官员为了拍他的马匹，修建一些生祠、塑像啥的，我还想得通，但就他个人来说，他自己会脑残到花费数万黄金来筑造这么一个毫无战略价值的肃宁要塞？”

    “所以你认为，这个小县城里面，会有魏忠贤希望保存下来的某些东西？”李全眼睛亮了，“那可是，这全都拆平了啊，你以为会在什么地方呢？”。

    “地基。”徐诗寒突然冷冷地说。

    是的，城市强拆一般是不会拆地基的，尤其是古代建筑，因为古建筑不需要像现代建筑那样，又要规划停车位，又要设计电梯井，还要满足人民防空办公室的空间硬性要求，古代人的地基都是非常简单甚至为零的。因此在动迁的过程中，即便拆毁古建筑，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掘地三尺的，除非地面需要新建的楼房有地基下挖的需求。

    按照肃宁县政府提供的资料，在魏忠贤修筑的城防工程里的各种形态，包括城墙、护城河、角楼、状元峰、文昌阁、城门、城垛等，你现在已经都看不到了，全被夷得平平整整，不光如此，这些地方还在后来的历朝历代中，修筑了各种各样新的地面建筑，改革开放后的新增城市建设部分就更加不用说了。

    “诗寒，你把肃宁县档案馆和肃宁县统计局关于地面建筑变更的情况，以及业主更迭情况帮我找出来。”徐紫翎叹了口气，看来是得做点儿技术密集型的活了。

    当下，几个人人手一垛厚厚的材料纸，开始查找这些纷杂史料中的疑点。

    叮——

    徐紫翎翻开手机微信：“大哥他们下到了地下空间，他们在给最后那间青铜大屋做表面勘测，发现那门上有一个锁孔。你们看，照片已经发过来了。”

    不得不说，最后这间大屋的青铜做工比那些存放木偶的小屋子要精美得多。不说那些精雕细琢的外部花纹了，按照微信里兄弟几个对话的情况来看，徐步摇投放的各种微生物都无法深入探测，这青铜大屋的门，即便是有钥匙，他们都无法预判开启的时候，究竟是该往里推，还是应该向外拉……

    等一下，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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