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中子

    由于地下阿房宫含有太多不确定的风险因素，国防部第三厅决定对其进行封闭管制，委托西安考古部门进行绝密级研究。

    秦素黑着一张脸赶到西安，听完专案组汇报之后，不但没有对西安市局的工作成绩提出一丁点儿表扬，反而把贺副局长骂得狗血淋头。

    “亏你还是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刑侦！”秦素气呼呼的吼着，“上次金缕玉衣事件就是草率结案，都不动脑子想想一个泰国的乡下小子，他是怎么知道项羽被金缕玉衣封在了建筑科技大学的地下！这次阿房宫的案子你又打算这么糊弄过去吗？”

    “秦厅长，您消消火。”贺副局长一脸陪笑。

    “我消不了这把火！”秦素“啪”地将一叠厚厚的材料砸在会议桌上，“一个跳广场舞年纪的大妈，这么多年肆无忌惮地草菅人命不说，竟然比地铁轨道交通还牛，把整座西安市都给掏空了！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这么多年来竟全然不知，到底是眼睛瞎了？还是良心黑了！”

    秦素从文件夹里扯出一份公文，扔给徐紫翎，“紫翎，读！”

    “啊，我来念？这样不好吧。”徐紫翎愕然。

    “少废话，要你念你就念！”

    “咳咳，”徐紫翎清了清嗓子，“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国防部第三厅，关于对西安市公安局副局长贺武能同志的组织处理意见……”

    “贺武能，贺武能，我看你是贺无能！”秦素忍不住又开骂了。

    “……给予党内警告，留职查看一年的处分。另，”徐紫翎接着念，“鉴于案情重大，影响恶劣，国防部、公安部联合征调李杨同志出任西安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全权负责本案侦破工作。”

    文件的附件是新任李杨局长的介绍：

    大连市西岗区公安分局治安管理大队 李杨。

    “卧槽，厅长您不是吧？”贺武能几乎跳了起来，“您调一个东北的片儿警来管我们？”

    “给我坐回去！”秦素又拿出一张公告，扔给徐紫翎，“再念这一份。”

    “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陕西省委组织部关于李杨同志的任命……卧槽，秦厅长，这回上头是下血本啊？新任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李杨同志，进西安市委常委班子，副市级，排位在市委王书记、市政府上官市长之后，专项负责侦破阿房宫系列案件？”一个片儿警，从正科直接提拔到副市不说，还进常委班子？

    “根据协查通报，我们调阅了所有出境记录，根本找不到康秀娟。”秦素缓了缓，“第三厅掌握的几条非法通道，也找不到这娘儿们的出境记录。”

    “那，您的意思是？”贺武能慌了。

    “她有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境，7夫酒店工作人员说的那个所谓的‘境外出差’，根本在对方国家找不到真实的对应记录。”秦素说，“甚至，这货根本还在西安。”

    什么！

    “集中全力调查吧，散会！”秦素的结论言简意赅。

    “紫翎，荆楚大学那边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了，算是请个长假，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在西安继续协助破案，”散会后，秦素对徐紫翎语重心长地说。

    “放心吧厅长，我以前和李杨队长合作过，应该能配合得很好。”徐紫翎说，“不过，我家老四？”

    “我再去找他谈谈吧，”秦素无奈，徐步摇非得把施良留在西安陪他，可是按照规定，办案人员是不能携带家眷在一线工作的。但是徐步摇放了狠话，如果施良回学校，那他也回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任性了。”

    “嗨，您老不也一样吗？对了，您那个助理美女还没有提出辞职啊？”徐紫翎坏坏的一笑。

    “唉，我都暗示她好多次了，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听不懂……”秦素似乎突然反应了过来，“靠，小屁孩你管这些事情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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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连片儿警李杨，在西安市委临时常委扩大会上简单亮了个相，混了个脸熟之后，就连夜住进了“西安市精神卫生中心”。

    “我说李队，不不不，李局长，您这不是闹情绪吗？”徐紫翎拎着大包小包，有模有样的来医院“探病”。

    “他们不都说我是神经病吗？那我就是病人嘛，我不住院住哪儿？”李杨气呼呼地说。

    在我国的异能系统里，李杨并不是宗教管理局或国防部第三厅编制下的成员，而是隶属国家安全局的情报特工，对外身份是大连市一名普通的人民警察。李杨本身能力并不差，就是心理素质太糟，按照国家安全局广州市情报站彭笑雪处长的话说，“这人就是内敛能力完全为零！”

    不但是组织内部的一些机密、尚未查明的案情，总被他炫耀式地到处拿出去说，而且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的所谓“社会不公平现象”，又总是满网络到处发泄，整的跟个愤青一样。2011年，李杨更加夸张，竟然利用情报网络打探内部消息，然后去炒股票……

    “您这简直就是犯罪行为，大连方面没把您移送司法程序，而只是关进精神病院已经很不错了，您就知足吧。”徐紫翎也是一脸无奈，“话说您那轰轰烈烈的离婚官司总算打完了吧？现在小如跟她妈妈住么？”

    2015年，实在无法忍受李杨怪异行为的李夫人，终于雄起，向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离婚。“小如”就是李杨夫妇的女儿，李杨属于我国第一代电脑游戏（注意，不是网络游戏，而是单机角色扮演游戏）玩家，沉迷《仙剑奇侠传》的他，直接模仿李逍遥，给自己女儿起名“李忆如”。开始李夫人看不懂，还以为是多么有文化素养的名字，着实钦佩自己丈夫好多天，后来被人说明白了，又是一顿家暴砸向李杨。

    “紫翎叔叔好，小如请你吃奶！”一个梳着双马尾小辫的女孩子手捧三大瓶“蒙牛优益C”，笑呵呵的走进病房。

    “我靠你们不是都这样吧！”徐紫翎火了，“步摇带个基友也就算了，您连女儿都带来办案一线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于是乎，第二天的专案组碰头会上，就出现了这种极不协调的变态场景——新任的李杨局长穿着病号服，座椅旁边一根高高的钢架上挂着一个盐水吊瓶正在给李杨……输液？

    另一边，李忆如捧着一大瓶蒙牛优益C咕噜咕噜的喝着。

    徐步摇则打开一个饭盒，十几根竹签扎的烤肉串散发出来的孜然香气弥漫着整间会议室。

    “咳咳，”贺武能清了清嗓子，无奈地说，“开会了啊。话说步摇你这是没吃早饭吗？”

    “是啊，昨晚在实验室折腾了一宿，起来晚了，现在才吃。”徐步摇啊呜一口咬了一大块烤肉，然后笑着转向李忆如，“小朋友，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来一根叔叔亲手做的烤串？”

    “不要吃！”刘法医红着脸大喊，“你这个变态烤老鼠肉吃就算了，还要祸害未成年人吗？”

    呕——冯非凡早餐吃的腊汁肉夹馍全都吐了出来。

    “不对啊，”王一鸣皱起眉头，“老鼠肉怎么可能这么大一块地串起来烤？这明明就是猪……卧槽！你这个变态，你是把地下空间那些变异巨鼠的尸体拿来BBQ了啊？”

    整个会议室呕吐声瞬间此起彼伏。

    贺武能果断决定，让大家索性吐个彻底，然后……换间干净的会议室，所有人（徐步摇除外）空腹开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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