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阑尾

    降头师在南洋各国门户众多，并不像中国内陆的道家传承这样门户严谨。在乡下，可以说每一个村子都有相对独立的巫祝，而仅仅这些巫祝里面，就有很多是自立门户的降头师，再加上一些分散的修行者，更加不计其数。东盟曾经有人提议，建立健全各国降头师的系统化管理，但光光是做门户统计盘盘家底，就让这些国家的首脑们头疼。

    曼提出身在泰国北部的一个小村庄里，就像大雁塔照元大师的评价一样，“肤色黑、个子矮，一看就是南洋人”。然而南洋人并不是个个都个子矮的，我们真正从数理统计来考察的话，泰国人的平均身高并不差，你想，如果高个子都是要万里挑一的话，你在泰国街头怎么可能那么一大把一大把就遇到令你血脉喷张的高挑人妖？

    这里我不得不又要喷一下传统小说或者影视剧的剧情定式，按照一般的创作法则，一个小孩子，因为长得矮，他就很有可能受到各种歧视，碰到各种不开心的事情，然后就影响心里，影响行为，很大几率就开始变异成为反社会的心态。但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些定式剧情的创作者们，你们有没有真正到幼儿园、校园里面去体验一下？比方说我吧，从小我就个子高，但是我发现，从小我就好像是前世欠了那些矮个子同学什么债似的：

    上课我必须坐在最后一排！

    学校组织活动我必须在队伍的最后一个！

    搞卫生大扫除我必须干比矮个子更累的活！

    女孩子们下了课都围着矮个男孩子玩！

    我和矮个子同学打架一定最后我被老师整得最惨！

    ……

    我很庆幸，我从小因为个子太高受够了这么多的不公待遇，竟然没有心理变异走上反社会的道路，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为了证明我没有反社会主流，所以我决定这本书的剧情设定还是按照定式来——这个叫做曼提的少年，因为个子不高，所以从念书开始，到和隔壁对门邻居家的小孩玩耍，到大学念书泡妞追女孩，再到出来找工作，都是受尽了白眼，遭够了歧视。

    所以他就慢慢地反社会了？

    只是有这个苗头而已，但当他开始修习降头术的时候，这种苗头就成了燎原大火。

    开始的章节我介绍过，降头不是原生术法，而是糅合了各家各派，类似大杂烩的一种手艺，这样的术法居然能形成千古传承其实也很难得，不过它有硬伤——邪法。

    非原生的东西你要强扭在一起，还得形成经典，你说你不弄点儿邪乎的东西成么？

    所以我们不排除南洋降头师中那些德高望重的高人存在，但术法修炼的过程，本身逃脱不了邪恶和阴暗：养鬼、弑婴、淬毒、吸煞、自残、通魔……为什么南洋那些大降头师高人对门下弟子的戒律森严，传法过程及其严厉，就是因为这东西的过程太过阴狠，缺乏了正确的指导很容易扭曲修行者的心灵。

    而曼提，没有那么多钱交学费上正宗的大师门户学艺，他是跟着乡下的村巫学习的。

    这个过程和结果可想而知。

    为了术法的进阶，他已经不知道干了多少泯灭人性的事情了。

    而任何一个国度，不管你的意识形态，还是国家富裕程度，基本的秩序还是要有的，虽然并不一定都要像中国国防部第三厅这么井然有序的组织形态，但只要发现术法修行者为恶，泰国相对应的管理机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等我练成飞头降，一定风风光光回泰国，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欺负过我的人，都好好看看！”

    这就是被泰国特别部门追逃而被迫出境，辗转来到中国的曼提，一直坚持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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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华清学院，坐落于西安市新城区幸福南路109号，是西安建筑科技大学联合社会力量以新机制、新模式于2004年创办的全日制本科院校。虽然创办时间不长，但由于办学成绩优异，生源质量逐年上升，2013年经陕西省教育厅批准，该校所有专业在本省进入本科二批招生，成为陕西省第一所完全跨批次招生的独立学院。这么一来，这所学校自四年前开始，就不断规划、申报扩张办学和配套用地，并逐步投入到教学、科研、食堂宿舍等建筑开发。

    不过一个月前，计划新建的宿舍楼工程，因为正负零施工挖到了古墓，只能被迫停工。

    “一个月前？”冯非凡愣了愣，“据湖南省博物馆段天鸣馆长的检测报告，金缕玉衣内壁，项羽古尸的挣扎痕迹也是一个月前消失的。”

    “所以我们迅速和陕西考古研究所联合跟进，发现这座古墓就是项羽被埋葬的所在。大量的出土器物，墓葬痕迹都说明了这一点，我们也找到了存放天子剑的墓穴中装置，金缕玉衣封魂阵法的完整复原图，也成为了可能。”贺副局长顿了顿，继续说到，“另外，墓道中发现了新闯入者的痕迹，红色的衣物纤维明显就是泰国人曼提侵入的证据。”

    “所以曼提取走天子剑、抽离金丝，用以辅助修炼最高术法飞头降，这不仅是回报，也同时是解除了项羽的封印，而为了给急于复原的项羽提供原始积累，曼提不知道从哪儿弄到的消息，把玉衣碎片埋藏在了城北温泉项目规划地址的地下，果然，引发了开发商和施工队的混战，夺去很多人命后加以修炼，项羽便有了吞噬头发进一步复原的力量。”

    “也同时有了附身刘老板的力量。”

    几名干警和道士纷纷附和。

    “你们说这么多，不是想让我把项羽拘来，重新封回去吧？”徐一飞觉得这玩笑开得有点儿大，“且不说把破碎的玉片复原或者重寻玉片再制一件玉衣有多麻烦，就说用来镇压的三件法器吧，天子剑还是原来的天子剑，从泰国人手里抢过来放回古墓便是，但头发呢？项羽的实力恢复成这样，我敢说一定、至少有相当数量的头发已经被他吞噬了。我们怎么搞？封得住他么？”

    “一飞，这就是你原先打算撤离的原因么？”申莹问道，“那现在你答应还是要管这件事，你可不能不量力而为，你得思考个万全之计啊。”

    “所以，我不会封他。如果有幸能击败他的话，我会超度他去轮回。”徐一飞说到。

    “啊？可是古人都要封印他，我们连原因都不知道，贸然放这家伙去轮回会不会有危险？”

    “虽然我是个僧人，但我明白，每个人，都有道法自然的权利，包括商纣王！”徐一飞突然站起了身子，“你们既然要我继续管下去，那就尊重我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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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剑果然是很麻烦的东西，如同曼提自己说的那样，他根本不可能从正常途径把这东西带离国境，飞机、火车，甚至高速公路他都放弃了。

    也正因为如此，警察和道士们对各种国道、省道一加强监控，很快就找到了他。

    “子时刚过，选择这种时间出城真是经典啊。”冯非凡叹了口气，面对路障前方越来越显眼的那个小个子身影说到。

    曼提的身影越走越近，很显然，这种视线距离他当然能看到国道上巨大的路障和成群的警察、道士。

    但此刻的他，却没有丝毫惊慌，天子剑就这么树大招风地拎在手里。

    “前面的人，放下武器，接受检查！”警车顶端的扩音器里，又传来这种老掉牙的台词，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公安部是不是统一制作了这种录音段子，直接植入到警用车辆改装工艺中，形成了流水线上的一道“标配”。

    咯咯咯咯，一阵僵硬的笑声由远及近。

    曼提停止了前进，站立于道路中央的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天子剑，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绕颈一圈！

    刺啦……

    一种结缔组织被撕裂的声音！“环颈自刎”后，曼提的头颅就像是被凌空的一只无形大手给牢牢捏住，向上一扯，整个头颅就和身子撕裂断开。

    撕下来的头颅缓缓上升，直到很多米后才和躯干完全分离。

    因为头颅断开的下方，连带很多内脏器官，都串联在一起被头颅从体腔中给“拉”了出来。

    “心、肝、脾、肺、肾；胆、肠、胃、阴、胰……果然是一整套内脏啊，”冯非凡仔细数了数，然后一捅身边一位警员，“怎么样，泰国人的手艺比你们省公安厅吴大法医掏舌头取出一整套内脏的手法，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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