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是我们自己的抗日根据地冀热辽,进可攻,退可守,可以作为中国革命的重要战略基地。”
……
深夜,大家正在热火朝天讨论中央各位领导的指示,胡麦麦摘下围巾口罩走进来,冲大家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这位就是胡麦麦同志。”
热烈的掌声中,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子起身朝着她走来,与其他人不同,他满脸激动,眼里泪光闪闪。
走到她面前,他伸出手,声音颤抖,“麦麦,我是胡盛誉。”
胡盛誉是胡盛举的弟弟,是她的叔叔。
胡盛举在1937年8月的淞沪战场牺牲后,胡盛誉就去了延安,从此没了消息。
胡麦麦看着他似曾相识的眉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盛誉冲着她一伸手,“走,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他说的是我带你,如同那些在上海街头到处觅食的时光。
美好,惨淡,而又惊心动魄。
酸酸甜甜的锅包肉和家常的土豆炖茄子是两人都很喜欢的菜,只是为了安全考量,不能下馆子,只能派人买回来,一同来到中苏友好协会胡麦麦的住所品尝。
胡麦麦身上有伤,胃口不太好,锅包肉几乎全进了张盛誉肚子,张盛誉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对此早有准备,一边吃一边小心翼翼给她添粥布菜,看她有吃饱的样子,这才露出笑容。
时光流逝,不能改变的是互相温暖互相照顾的亲情。
胡麦麦痴痴看着胡盛誉的脸。
他们分别还不到10年,他怎么老成这个样子?
记忆里,爷爷胡郁就是这样两鬓斑白,可精神头比他好得多,样子也比他漂亮。
大概感受到她异常的关注和关心,胡盛誉露出安抚的笑容,“能活着见到你真好,还有,你把天冬带得很好,自己也很好。”
不,我们不好。
胡麦麦把心底的话用力吞了回去。
如果有选择,谁会愿意来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谁都不认识,处处危机四伏。
胡盛誉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笑道:“有时候,没有选择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是啊,不到绝境,她永远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干。
上刀山下火海,无所不能。
天色已晚,胡盛誉怕影响她休息,迅速回到正题。
“李将军的部队驻扎在哈尔滨东北通河县城,作为哈尔滨解放的前线总指挥,他特意派我跑这一趟。我们的目标是率先夺下哈尔滨,将哈尔滨作为北满根据地的中心,进而发展成为东北民主联军领导机关活动中心。”
“哈尔滨确实是最适合的地方。”
“这是抗战胜利以后,也是我军出关以后夺取的第一个大城市,只准成功!”
“我有信心,请放心。”
胡麦麦仰着脸,让笑容清清楚楚绽放在亲人面前,低声道:“需要什么,我会尽量配合。”
“敌我兵力、武器装备、敌人的行军路线、通信联络、军队士气、军需供应、战场救护、民工支援……你不是生手,有用的情报你都搜集起来告诉我们。”
“没问题。”胡麦麦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胡盛誉将工作交代清楚,顿时显出几分疲态,头慢慢垂下来。
胡麦麦也安静下来。
北风呼啸,雪花漫天,在南方家家户户围着火炉吵吵嚷嚷,在北方围着炕桌热热闹闹。
他们的家人在战火时光里悄然隐没,尸骨都找不到。
想要祭奠的话,也只能面对虚空,低下头,默念几声他们的名字,而后擦一擦泪水,再度前行。
他们历尽劫难,可离成功还有很远。
每一步的胜利来之不易,但是他们坚信,最后的胜利终究会到来。
分别的时候到了,胡盛誉起身去拿衣帽,回头冲她露出笑容,“小丫头,没想到你真的办到了,真行!”
“阿叔,你先别夸行不行!”胡麦麦哭笑不得,“还早着呢!”
那年,你才多大点……
胡盛誉眼眶一热,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胡麦麦突然拦在他面前,“叔叔,你记得爷爷当年来哈尔滨办的地下兵工厂吗?”
“怎么回事?真的办成了吗,兵工厂在哪里?”胡盛誉激动起来,“我们正缺枪支弹药!”
胡盛誉一直在外求学,反而隔代的胡麦麦跟胡郁要亲,自然知道得也比他多。
胡麦麦狡黠一笑,“三天之内,我给你确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