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都到了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中国人,你们难道还执迷不悟吗。”
众人面面相觑。
“鬼子投降了!”胡麦麦一声大喊。
“前面高粱地都是我们的人,识相的赶紧放人!”
“日本人已经投降了,还不赶紧逃命你们这是等着被打死吗!”
高粱随风摇摆,真像是藏了千军万马,押送的军警们面面相觑,只等有人出手,可是谁也不敢做着出头的鸟。
“谁敢放人!”日本军警头子刚要拔枪,被魏远志一枪打在手腕,枪掉落在地。
日本军警头子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很快背心就被伪军警打出无数血洞,扑倒在地。
伪军警四散逃跑,大家赶紧上前松绑放人,一个年长者激动不已,上前拜谢之后,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裴醒和魏远志直摇头,“我们刚刚起义,没单位,现在哈尔滨情势不明,你们先去乡下避难,等鬼子彻底缴械投降你们再回来。”
年长者连连点头称是,一声令下,带着众人离去。
胡麦麦突然挡在众人面前,“请问各位,张剑凡在不在?”
她用的是肯定。
裴醒和魏远志交换一个眼色。
孙猴子从车顶露出脸来,眉头紧蹙扫视众人,像是在人群里找人的样子。
“原来是张大哥的人!”一个满脸是血的人从人群中高高扬手,“他早就逃狱了!”
胡麦麦猛地回头看向孙猴子,孙猴子有些慌了,冲着她直摇头。
裴醒看向魏远志,用口型告诉他,“让她留下来的人就是张剑凡。”
他也用的是肯定。
两人幼年时经常这样玩,互相打掩护,他知道魏远志会明白,也会心生疑虑。
他讨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魏远志冲他点头笑了笑,拉着胡麦麦跳上车,低声道:“回去找他。”
胡麦麦也不管裴醒在一旁等着,大喇喇坐进驾驶室。
裴醒忍不住了,跳上来一手挡住方向盘,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众人都愣住了。
胡麦麦冲他一扬下巴,“回家再说。”
“哥,回家再说。”魏远志也轻声加了一句。
她说了不管用,魏远志说的才管用,裴醒放过胡麦麦,跳上车和魏远志坐到一起。
他在心中暗下决心,不管他们什么关系,必须赶走她!
一行人刚刚走,久未出现的司徒浪突然回来了,一个人回来了。
打开门,家里还是原来的模样,司徒浪拖曳着脚步一路看过去,就这么大点地方,花子擦得一尘不染,地板透着亮,墙壁上都白晃晃的,不是贴的报纸,是贴的白纸。
司徒浪心疼得厉害,不知是心疼钱还是心疼纸,亦或是心疼……
那双老是开着血口子的手。
他把蛤蜊油拿出来,现在鬼子投降,他们身份平等了,他心里这道坎也过了,亏欠她的,以后可以慢慢还。
他从中午等到晚上,趴在炕上睡着了。
鸡叫头遍,他睡得迷迷瞪瞪起床,下意识跑去揭开锅盖,看看能有什么惊喜。
锅是空的。
他这才醒悟过来,花子没有回来。
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门响了,他惊恐地抓起枪,走到门缝往外看。
门口是天冬,捧着一碗饺子。
饺子是昨天胡麦麦做的,当然没有花子做的好吃,司徒浪被养刁了胃口,咬了一口就有点吃不下去了。
天冬一腔好心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气鼓鼓地抓起筷子自己吃。
司徒浪突然来了兴致,一边往肚子里灌酒,也不管天冬想不想听,一边跟他讲他和花子的故事。
花子是来哈尔滨找男人的,刚到哈尔滨,她的男人就去了山西,在太行山战死了,花子回不去,从此无依无靠。
那会他刚刚进江上军拿到一份薪水,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好工作,日子过得颇为艰难,娶媳妇只能是做梦。有一天,他看花子在路上捡垃圾,顺手给了她一口吃的,这就捡了个便宜白得一媳妇。
后来他又被裴家看上,给了一份赌场的活,总算过了几年舒坦的日子。
日本投降了,花子是日本人,可能会受到影响,不过他倒是不怕,花子一个女人什么坏事都没干,顶多挨几声骂,受不了太大影响。
他要带花子回家一趟,见一见家里人,让她放下心结,以后好好在中国跟他过好日子……
等他絮叨完,天冬也吃完了。
天冬什么都没说,端着盘子走了。
一会他扶着魏老爷子又来了,给他一封信。
这是花子写的,走的时候她托魏老爷子转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