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凯子大叔

    午夜的列车奔驰在西进的途中，我站在无人的车厢连接处，透过车门窗向外面黑漆漆的狂野望去，看到的只是我自己反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像。我默默地点燃香烟，靠在车门旁，深秋雨夜的寒风已经有些许的刺骨感觉，我裹紧了身上的运动防雨绸的外套，只有眼前的烟头上的一点星火带给我些许温暖的感觉。

    抽了一支烟，整个身心瓦凉瓦凉的。我走到洗脸池胡乱洗了一把脸，感觉精神了许多，慢慢踱回了十号包厢，将门反锁了，里面的灯已经关了，我哆哆嗦嗦脱了衣裤，想了想，走到对面小小的铺上，拉开毛毯挤了进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天色大亮，我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

    睁开眼睛，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我才发现，包厢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光溜溜地躺在毛毯里面，睡在小小的铺上，对面我的铺位显然被人睡过了，乱七八糟的。我赶紧穿好衣裤起来，将手枪子弹检查一遍，在后腰插好，拉门出去，看到黑豹和小小正坐在走廊的边凳上有说有笑。

    我说：“两位早！吃早餐了没有？”

    小小笑着说：“等着凯子领我们去餐车呐！”我一眼看去，这小妮子显然是洗过她的小花脸了，白白净净一张纯情的脸蛋呈现在我的眼前，昨晚看到的那张风尘面孔荡然无存！我眨眨眼睛，看着小小说：“这小丫头的脸皮咋换了？换得认不出了！”

    小小得意道：“好看不？”

    我连连点头道：“好看好看！这样好看！等我去洗脸刷牙，完事带你们去吃早饭！”

    一边刷牙我一边在想这个小小是干嘛的？听说话，讲的是一口的上海国语，也就是带着上海口音的普通话，是个上海小姑娘，她去西北干嘛？上海人是轻易不愿意离开上海的，是学生，也不像，是小姐的可能性极大。

    吃早饭的时候，我问小小：“小小，你也是到兰州？你去兰州干嘛？”

    小小笑着说：“我去兰州是去工作！一个大姐，带了我们十个姐妹去兰州捞金子，哈哈，兰州最好的场子，一打出上海小姐的招牌，不要太火呀！”

    我明白了，这是妈妈桑带的一班小姐去兰州驻夜场的，我问接着问道：“兰州最好的夜场在哪里？叫什么？”

    小小说：“在兰州最高档的夜总会当然是天上人间了，天上人间在五星级大酒店黄河大酒店的顶楼，你们去兰州一定要去捧场呦！不过，算了，很贵的，一杯纯净水也要十元钱的，看你们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不过你们可以记下我的电话，想我了就打给我，下午我一般有空，上午要睡觉，晚上要上班……”

    我说：“黑豹，咱们到了兰州，就住黄河大酒店了！”

    小小眼睛一亮道：“真的？你们要住在黄河大酒店？太好了，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是做什么的吗？”

    我笑着说：“我们做生意的，准备跟宁夏红公司谈上海代理的业务，宁夏红虽说是宁夏的，但是总公司却设在了兰州，因为兰州是西北重镇，西北诸省的经济中心。”

    小小说：“哇噻！我遇见贵人了耶！看你们昨晚欺负人家，还以为遇到流氓了呐，不过怎么看你们也不像流氓，嘿嘿，大叔！等下下了车我们就可以一起走了，我们也是包住在黄河大酒店的，不过我们是住地下室的，你们包了房间我可不可以跟你们混混呀？你们总得为昨晚干的事买单吧？呜呜，欺负人……”

    我说：“好呀，就让你跟黑豹哥哥一起住，给你们来个标房，我包个套房，谈生意方便，这样行了吧？”

    “大叔好爽气！走，吃饱了，我们回去吧，收拾东西，准备下车！”小小的兴致一下子很高，蹦蹦跳跳跑回了包厢，我和黑豹站在餐车和软卧车厢之间抽烟。

    我对黑豹说：“兰州也是个江湖，到了那边，少说话多看多听，不能轻举妄动，咱是过江龙，强龙不压地头蛇，记住了，咱不是大老远来吃兰州拉面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多年前的一段江湖恩怨，我很想知道结果……”

    黑豹抽了口烟道：“四哥，别说了，我听你的，你真想让那个小小跟我住？”

    我笑了道：“是的，这样才显得正常，有男有女，大家一起热闹，没事！到时候我在那个啥天上人间再选个小姑娘陪我，哈哈，跟着哥哥混吧，出来了就放开点！”

    黑豹嘿嘿傻笑了道：“就是吃喝玩乐，不干活？”

    我正色道：“有活干，到时候不许掉链子！”

    这时，列车员喊我们换票牌了。我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皋兰山，心里默默说道：兰州，我东北老四又回来了！

    中午时分，列车开进了兰州火车站。我们三个一起下车，在上海还只是秋意盎然，而十月的兰州却已经是秋风刺骨了！黑豹象拥着个小学生样搂紧了动得瑟瑟发抖的小小，我裹紧了运动上衣，贪婪地呼吸着纯净凛冽的空气，随着出站的人流向外走去。

    一出站台小小就熟门熟路拉着我们去乘坐出租车，我坐在前面，两个男女坐在后面，我对司机说：“师傅，去黄河大酒店。”

    司机说：“好嘞！”一脚油门开了出去。司机是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边开车边看了我一眼道：“几位从上海来？”

    我掏出烟来点上，点头道：“是，刚刚下车。”

    “以前来过兰州吗？”他也伸手抽出烟来点上了。我说：“好多年前来过，已经有几年没来了吧？”

    那家伙说：“兰州的变化可大了，你看看这些高楼大厦，从前兰州最高的建筑是城关清真寺，现在再看看，国家对大西北开发，兰州是重点投资地区。”

    小小突然在后座直起腰来喊道：“哎！师傅，你这是朝哪里开吗？去黄河大酒店要向北走，你这个方向不是去皋兰山的方向吗？你是不是成心的宰客呀！”

    那个司机面露凶光道：“小丫头，别他妈的乱讲话！”

    我歪头看了司机一眼道：“大哥，你活腻歪了吧？”说着我伸手将警官证掏了出来，在他的眼前一晃道：“你丫直接往局子里面开吧！”

    “唉呦！警察大哥，都怪我侯三有眼不识泰山！算了算了，算我眼拙，没看出来大哥是警察！这一趟算我白送好了！”说完当街一个大挑头，车子向正北直扑下去。

    很快就到了黄河路，，前面远远的，一座三十几层高的大厦屹立在黄河岸边，这就是兰州的五星级大酒店——黄河大酒店了。

    车子一直开到酒店门前宽大的雨达下面停下，我对那个侯三说：“小子！别他妈的总想着兜圈宰客，赚点良心钱！”说着我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他面前的驾驶台上。

    那小子连忙说：“大哥大哥！这钱我不能要，我哪敢要警察大爷的钱呐，您收好！”

    我笑道：“操！我能住起这五星级大酒店，还不在乎这一张！这是给你的小费，不是车费！”说着我下车，早有门僮过来，点头哈腰为我们引路。

    小小这才说：“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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