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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万全之策(2点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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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破绽,不给此人机会,又怎能让其露出马脚。”裴炎语重心长道,“太后试想,此人筹谋妖案矛头所指一直都是太后,可见此人目标正是太后,天下大权尽在太后一人之手,此人想要发难唯一的机会就在京城。”

    “裴相的意思,此人会在京城发动兵祸?”

    “太后若是此人会怎么做?”裴炎反问。

    “控制京畿,率兵攻入皇城,再将我屠戮与刀下,此人便可得偿所愿。”武则天深吸一口气,“裴相所言有理,重开九门是此人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成王败寇就看谁能笑到最后,好!就听裴相之计,来一招请君入瓮,来人……”

    “等等!”裴炎颤抖的手拉住武则天,“太后切莫操之过急,即便要请君入瓮,也不能如此唐突,太后废帝后封禁九门,其意文武百官都心知肚明,老臣敢问太后一句,若今夜没有老臣谏言,太后打算何时重开九门?”

    “我已立李旦为新君,并且选了良辰吉时为其举行登基大典,等到他登基为帝朝局稳定后再开九门,至少也得需数月之后。”武则天直言不讳。

    “太后安排甚妥,可保京畿万无一失,但现在突开九门举动唐突异常,幕后之人何等狡诈,定能从中觉察出异样,从而提防戒备,如此一来老臣所献之计便没有了作用。”裴炎闭目喘息良久,才有气力接着往下说,“太,太后需要一个契机,或者说是一个理由,一个不会让此人起疑并且名正言顺的理由。”

    “裴相顾虑甚是,是我考虑不周,但,但我实在寻不到这个理由。”武则天焦头烂额道,“九门重开的确不合常理,稍有心机之人都会看出其中有诈。”

    “老,老臣有。”

    “裴相快快请说。”

    “太后可还记得,曾恩,恩允过老臣,待老臣百年之后,赐乾陵西南山尾一块下吉之地,给老臣当福地陪葬乾陵。”

    “当然记得。”

    “老,老臣在朝为官数十载,从,从未向君王讨,讨要过封赏,老臣想在此厚颜向,向太后讨一恩赏。”

    “裴相劳苦功高,为社稷鞠躬尽瘁,呕心沥血,莫要说是一件,裴相只要开了口,无论要什么我都答应。”

    “老臣受先帝与太后器重,爵进一品,官拜中书令,也算是位极人臣,可老臣毕竟不是王侯,老臣想向太后讨要爵位,死,死后老臣要国,国葬……”裴炎气喘吁吁有气无力道,“让文武百官送,送老臣最后棺椁下葬。”

    “你……”武则天紧握住裴炎的手,终于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长叹一声默默点头。

    裴炎讨要的不是恩赏,也不是在计较个人荣辱,是想借自己的死为武则天谋得一个重开京城九门的理由和机会。

    国葬只有皇室以及王侯才配享有,依制按国葬出殡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会亲自送葬出城,届时京城九门悬孝幛,百姓夹道为其送行。

    这样一来九门便可名正言顺重开,不会让任何人生疑,裴炎临死所想依旧是社稷安危,不由让武则天潸然泪下。

    “九门虽开,但开的凶险,太后有机会,幕后之人同样也有机会,谁定胜负还是未知之事,所以老臣为太,太后准备了第,第……”裴炎声音越来越细微,“第二计,外松内紧。”

    武则天握紧裴炎的手:“何谓外松内紧?”

    裴炎颤巍巍抬起手,指向书桌,已无气力再言语,武则天连忙起身走到书桌,上面是一份奏疏,只是笔迹潦草,杂乱无章,上面还有斑斑血渍,想必是裴炎拖着病躯坚持写完,行文的过程中咳出的鲜血全都溅落其上。

    奏疏被污是对君王不敬,可裴炎并未更换,可见他生怕自己写不完。

    “太后打算更换各州道府守军将领,命老臣甄定人选,老臣不敢有所怠慢,连日汇总吏部历年官员考核文书,甄选如下等人,名册老,老臣都写在奏疏中,除此之外,老臣还拟定了一份禁军将领名册。”裴炎已虚弱至极,用最后气力说道,“京畿周围各郡以及南北衙禁军可聚十万众兵力,只要兵权在太后手中便可高枕无忧,这些将领都,都是老臣千挑万选,皆为从军多年的边军低阶武将,但每位都是能征善战之辈,最,最重要这些人常年驻守边陲之地,与,与朝中官员素无往来,太后可放,放心启用,他们定会感太后提携知遇之恩,为,为太后肝,肝脑涂地。”

    “我让裴相斟酌人选,原本想最快裴相也要半月才能初选,没想到裴相不惜带病甄选。”武则天看着面前奏疏又喜又悲,“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知裴相病情如山,还苦苦相逼让你如此操劳。”

    “太后言重,太后没,没有逼老臣,是老臣在逼自己,老臣没有半月的时日了,这份名册关系李唐江山基业,值得老臣用命去换。”裴炎摆手示意武则天切莫自责,“社稷之重在于京畿,京畿之重在于皇城,只要太后无恙,兵权在握,就算京城九门大开,幕后之人无论做什么事,太后也能从容应对立于不败之地,开九门是外松,严防禁军兵权旁落是内紧,这便是老,老臣为太后准备的第二计。”

    武则天听闻后抬头看向病入膏肓的裴炎,侧脸不让其看见自己眼角的晶莹,长袖一挥伏案疾书,片刻成文唤来屋外侍卫。

    “明日早朝,不,就现在,你带人传兵部和吏部尚书立即回宫处理政务,将本宫懿旨连同裴相奏疏交予两位尚书。”武则天正襟危坐,“命其按奏疏上的名册,立刻密调众将接任兵权,此事务必机密,在接管各地兵权之前若有泄露,让两位尚书提头来见!”

    “最,最后一计。”裴炎比武则天还要着急,生怕自己最后一口气上不来,“太后废帝之后,可是下过两道懿旨,一道是给武三思,命其节制京兆、兴德两郡兵马进驻京畿城外十里,另,另一道是给礼部尚书武,武承嗣,命其节制上洛、凤翔、新平、冯翊四郡兵马监防京畿。”

    武则天点头。

    “老臣明白太后此,此举的用意,老臣时日无多,就犯颜直谏一次,还望太,太后免罪。”

    “裴相肺腑之言,我又岂能责怪。”

    “武三思节制两郡兵马在城外十里驻防,的确有威慑之效,但武三思并非是统军之人,而且兵马都是临时抽调,若无得力将领统御,空有麾下几万大军也形同虚设,万一有兵乱发生,一旦突破城外防线,便可一马平川直取京城。”裴炎苦口婆心道,“武三思若战败,后面武承嗣的兵马定会军心大乱,反有倒戈相向的危险,太后此举实乃不明智。”

    “还是你懂我,也只有你才会在我面前说实话,我何尝不知此举不妥,可关系朝局和社稷,我思来想去都没寻得合适人选。”

    “老,老臣说句会,会让太后生怒之言,武三思与武承嗣毕,毕竟是外戚,太后先是废,废帝,再,再用外戚节制兵权,太后是聪慧之人,自,自然能想到朝中文武百官是如何看待此事。”

    “我知道。”武则天无可奈何点头,“外戚掌兵是社稷大忌,可我当时也是无奈之举。”

    “外戚统兵名不正言不顺,若有人煽动会导致军心生变,太后此举得不偿失,反而有可能反噬其身。”

    “裴相有何弥补之策?”武则天诚恳询问。

    “北庭都尉府大都尉单靖,率军三十余载,治军严谨,统军有方,因擅自杀降被兵部贬罚塞外,定州司马吕光仁勇冠三军,因长孙无忌谋反之事被牵连流放,太后可急召单靖、吕光仁返京,分别封二人为武三思、武承嗣的副将,行军布防之事皆交给这二人,武三思和武承嗣可作为监军,如此一来,太后一可不愁无统军之人,二可杜绝百官猜疑,三可让他人没机会插手兵权。”

    武则天听完后,立即在写一道懿旨,命侍卫立即前往办理。

    等武则天交代妥当,发现裴炎已无声音,上前探了鼻息尚有气息,想必是裴炎用最后一口气交代完所有事,心中再无牵挂,松了心气昏睡过去。

    武则天于心不忍为其盖上被子,转身出了裴府,在门外见到还跪地不起的邹宗离。

    “还有多久?”武则天声音黯然。

    邹宗离战战兢兢不敢答话。

    武则天神色悲凉:“但说无妨,本宫不会怪你。”

    “有太后的参王续命,裴相最,最……”邹宗离诚惶诚恐答道,“最多还能撑三日便是大限。”

    “你就留在裴相身边悉心照料,裴相中毒之事不可外传,裴相年事已高,尽,尽量让他早受些病苦。”武则天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之际脸上透出溢于言表的悲哀,“裴相若是走了,派人告之本宫。”

    ……

    卯时一刻。

    两骑身穿官服的兵将疾驰出城,手中高举兵部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刚出城外三十里,官道两旁箭矢齐射,兵将连人带马中箭倒地身亡。

    树林阴影露出几十名蒙面黑衣人,已在此设伏多时,一名蒙面的头领走到两人尸首前摸索,找到一份加盖兵、吏两部印玺的加急文书,打开后竟是一份调遣将领的名册。

    黑衣人点燃火折将名册付之一炬,摇曳的火光中照出那人鹰隼般犀利的双目,抬手一挥,有马蹄声从草木深处传来,两名也穿着官服的兵将牵马来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书,同样上面也加盖了兵、吏两部的官印,竟与之前被烧掉的那份一模一样,只是黑衣人展开文书后,里面的名册却是另一批。

    黑衣人将文书交给牵马的兵将,声音阴冷。

    “三日之内,务必通知名册上的人,按照兵部遣派各自接任兵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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