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篇(一)

    奕天点了点头，明白师父如此一问的理由，也无需男人多说便折了衣袖伸手去提架在笔洗上的笔……

    颇具风骨的字落在桌案间微微发黄的宣纸之上，墨香入鼻，午后的风轻轻溜入屋中，吹拂起那宣纸的一角，上首间的男人话音淡淡：

    “这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世间魄力种类之多星罗棋布，各门各派相应修炼法门更犹如过江之鲫，晓白山这具‘九门’之称的法门并不出众。”

    正在默写第五门口诀中的少年愣了愣，一时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向上首间的男人看去，却见上首间本批阅着文书的男人也慢慢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淡淡道：

    “你上前来。”

    少年将手中的笔放好在笔架上，慢慢起了身子向上首的男人走去。

    男人将桌面上适才涂抹间的文书转了个圈向孩子这边推来，奕天眼一斜间看到文书的边缘有朱砂封涂，他知道师父身份特殊，所以手中常有仙道绝密之事经手，尤其这边缘封着朱砂的文书堪称一等绝密之事。

    奕天吓了一跳，抬头看着男人不知该看不该看，苏萧焕已伸手一指文书中道：

    “这是从妖域传来的，是妖族中修道者修习的一种功法，你看——”

    奕天一听这话，一时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顺着男人所指之处定睛看去，就这般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后：

    “啊！”

    少年突然一声惊呼，苏谛君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孩子，奕天一时看着师父欲言又止，苏萧焕点了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奕天这才小声道：

    “师父……弟子觉得很像……”

    他话音一顿，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道：

    “这来自异域的法门，似乎和咱们晓白山的九门功法同出一宗。”

    孩子这句话若是放在天下仙道之间言说，奕天今日最轻也非得被判个“大逆不道”之罪不可，异族的功法何时都能跟巍巍仙道之法门相提并论了？！但正首上的男人此刻闻言却既没同意也未否认道：

    “昔有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身化山峦，脉成河流，是以这天下万物……本无高低贵贱之说。”

    男人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小脸慢慢说着：

    “但若仔细观察其中细微末节，大至各族各域，小到各门各派，却又大相径庭各有千秋，就比如眼前来自妖域的这套法门——”

    奕天顺着男人所指之处看去，继而慢慢念道：

    “若欲究天地玄妙，必先断七情六欲，若断七情六欲，必先……”

    奕天一时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男人一眼，这才略有些惊讶道：

    “必先……生食我族之辈？！！”

    话音说到这，他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小眉毛，他道：

    “这……师父……这好残忍。”

    男人没有说话，他只是伸手将孩子眼前的册子收了起来淡淡道：

    “为何迟到了？”

    少年愣了一下，心道这个话题跳跃实在有点大，反应了一下这才讷讷道：

    “睡……睡过头了。”

    男人将一桌子文书理了理，闻言头也不抬道：

    “取规矩去。”

    奕天一时蔫吧了脸，到底乖乖应了一声转身去书房右角取架子上的戒尺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