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五月中旬,烟雨暗千家。
少年人一路打着油纸伞闲庭信步走过回廊,滴答,滴答,淅淅沥沥的小雨,浇醒了这一年的夏。
抖落了油纸伞上的水珠,闲闲靠在回廊的红柱之上,他就这般环着双臂静静向廊外密林深处瞧去,最近仙侍们送回山上的账目总是对不上,但自己反反复复查了数十遍也找不出问题所在,差错……到底是出在哪了呢?
少年人轻轻蹙眉,下意识举步跨过廊栏坐于其上,细雨成行,顺着廊檐从眼前悄悄滑落。
滴答,滴答……
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呢?
“哎!”
金色衣衫的少年人一声悠叹,搂着后脑勺重重将上半身靠在了身侧的回廊红柱上,继而他侧过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瘫的彻底——干脆长长睡在了廊栏之上,他扭头望向廊外雨色突的大喊道:
“小爷我心烦啊!!!”
回答他的,是天地之间淅淅沥沥的雨色。
“滴滴答答个什么劲?!山上的账本交到你手里还不到半年,就能搞出这么大的纰漏来,那么大的数,把你卖了都换不回来!”
少年人又怒喊。
滴答,滴答,雨意正婆娑。
“哎!‘朽雨不可说也’,反正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少年闷闷翻了个身,将面掩在了身下红木之上,像一只死鱼一样趴了下来。
有风几许,带来了廊外雨意,悄悄打湿了他的发与衣。
一柄油纸伞,突的悄悄撑开在了他的头顶,撑伞驻足在他身旁的人儿皱皱眉,道:
“四师哥,你做什么呢?”
趴着的少年人闷闷道:
“尝试变成回廊一角。”
撑着伞的孩子没忍住勾了勾嘴角,道:
“防着感冒,还是快些起来吧。”
少年人撇了撇嘴,答道:
“不,就让师哥我安安静静的去做这回廊的一角吧。”
颇有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孩子这回是极为平静道:
“这个难,师父今晨里问呢,说你怎么一连三日都不来早课,还说……”
“哎呦!”
扑的一声从栏杆上翻起身来,游小真刷的跳回了回廊里一时大叫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早不提醒我呢?还说什么了?!”
“说今天雨下的好,叫你这会过去陪杯茶……”
……
将油纸伞收起放于堂口,少年理了理衣冠,叹了口气默然向堂上匾额瞧了一眼,这才缓缓举步而入。因是大雨倾盆,好好的一个晌午,天色却暗的仿佛太阳已经西落了一般。
青衫的男人此时坐在堂首和身侧两位天官说着什么,游小真见师父正在处理公事,便默默退后了两步静静立在堂中,以确保自己听不到三人交谈之物。
三人就这般在堂中说了一会儿,正首上的男人抬眸向门口处的少年瞧了一眼,继而对着天官二人淡淡道:
“将适才所说之事载入刑惩簿中。夫人去妖森采的药有头绪了吗?”
乾天答:
“回主子,午前刚传回来仙碟,似乎进展不大顺利。”
微一沉默,男人用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若有所思道:
“夫人此番去了有十来日了吧……”
乾天答:
“是。”
轻轻敲击在桌上的手指渐渐止住了,继而信手翻了翻堆了一桌子的文书,男人淡淡道:
“去把近些时日的事都拿过来,吩咐下去明日启程,到夫人那边看看。”
“主子。”
天官坤地闻言上前道:
“属下斗胆,认为此举并不合适,您已经一连七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冷峻的剑眸向坤地瞧了过去。
坤地微微一窒:
“是。”
天官二人就此领命退下了。
少年就这样静静立在堂中瞧着正首上继而批阅起文书的青衫人儿。
“老四。”
约摸翻了两三本后,青衫的人儿伸出手去揉了揉眉心头也不抬道:
“添茶。”
哦,却是手旁的茶盏空了。
轻轻应了一声,少年转过身去倒了杯茶水端了回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着打起哈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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