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阅兵

长脸一直伸到岳牧眼前，高大人全身湿透，他身上的大红官服别扭地贴在身上已经不成样子。河南巡抚把手遮在额头抵近观察着岳牧，脑袋都几乎要钻到他的斗笠下，对此岳牧视而不见，纹丝不动的目光越过河南巡抚的肩膀射向雨中。几个标营卫士举着伞跑到高大人身后为他撑伞，口中还叫嚷着：“大人，当心受凉。”

    河南巡抚缓缓地把目光从岳牧脸上移开，从近卫营第一排士兵的面颊上扫过，又投向他们身后的同伴，两千近卫营士兵都如岩石般矗立不动，雨点落在他们的身上，激起无数的水花，把整支军队笼罩在一片水雾中。

    岳牧听到耳边传来河南巡抚洪亮的大笑声，他用余光看到高大人已经是笑得前仰后合。

    检阅完毕后郁董依约送来谢礼。余深河把第一翼带回闯军营盘后，和许平聊起今日的见闻。当他说起高明衡的反常表现时还是一脸不解之色：“大人，当时卑职差点就下令动手了。”

    余深河有些疑惑：“大人，这并非新军的教材。”

    余深河有些不解地说道：“别说雨中列队，就是雨中行军也没有什么不可，这有何难啊？”

    余深河亦是动容：“张大人还说过什么？”

    许平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废话，而是对部下们讲起他的计划：“举头三尺有神灵，我既然发誓不偷袭郁董，那自然不能背盟，不过等郁董把谢礼送给我军、完成借兵交易后则另当别论。这场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打算大后天突袭郁董，现在看起来或许要多拖两天，诸君不可懈怠，务必做好准备，一等到地面干燥我们就立刻发起进攻。”

    此时，河南巡抚刚刚打发走郁董，除了预定的赏钱外，高明衡还多给了两千两白银。

    营帐内，这些围拢在郁董身边的部将、亲信们一个个面如土色，他们中大部分是见识过近卫营军容的，剩下几个没去的也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不知道是第几个人第几次重复这个问题了，郁董仍一丝不苟地答道：“是的，巡抚大人说，这点赏钱只是小意思，等大破闯营后，他老人家更有厚赏，还会亲自为我向朝廷请功。”

    这时又有一个亲兵冲进帐篷来报信：“大人，闯营他们过河了！”

    阅兵完毕，郁董就派出一大批亲丁，密切监视许平的一举一动，严令就是一只蚊子飞过沙河他都要在第一时刻知道。

    郁董的使者把猪赶进闯军的大营后又来拜见许平，许平立刻命令摆酒好生接待，这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进行最后一次战前的麻痹工作。

    使者呈上礼单后，许平皱皱眉毛，问道：“怎么多了一千两？”

    笑眯眯的使者点头哈腰地说道：“许将军的部队威武雄壮，巡抚大人喜出望外，多赏了两千两银子。我家家主说朋友之间要讲义气，就加上了这一千两。”

    使者的话顿时让许平的笑容消失殆尽，他冷冷地问道：“贵使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露骨，许平也不好再虚伪地装下去：“中牟我势在必得，贵军一日留在中牟城边，我就一日不能安枕。”

    许平沉思片刻：“高巡抚不要虎牢关了么？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气魄了？”

    许平站起身走到地图边看了一会儿，笑道：“高大人真是打得好算盘，他一定是觉得洛阳我军已经被杨嗣昌吸引到西南去了，一时无力进攻河阴一带。”

    交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