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想法很消极。你的人生还是有很多值得回忆之处的。”
“比如说?”
“比如说你曾经爱上过一个美丽的女子,不管那女子爱不爱你,你总是爱她的,你的热情总是为她点燃过。”
沈墨苦笑:“你说得轻巧,我只感觉心痛。”
“心痛是爱情的一部分,你既然想要拥有爱情,就不免要伴随着体会心痛。”
沈墨惊讶的望着叶子,“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将爱情和疼痛绑架,叶子的爱情观居然这样悲观?
“难道你不认同?”
“我不认同。真正的爱情是不应该有疼痛的,它是幸福的,它……”沈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不是没有话说,而是,看着叶子静谧安详的面容,他突然觉得一切的辩解都是枉然的,她的一颦一笑,就足以将他所有的言论无声的推倒。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威力,就如此刻陌生而让人觉得安详的叶子。
沈墨几乎要醉了,忍不住痴笑道:“叶子,你今天好奇怪。”
“我?怎么个奇怪法?”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今天特别的好说话,好温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温柔的你。”
“人都有多面性的。”
“我喜欢看这样的你。”
叶子的表情有瞬间的停顿,然后继续温柔的笑着,“谢谢。”
沈墨完全被这个叶子迷惑住了,根本没发觉自己的话有多幼稚有多可笑,而他自己多像个白痴。他又问道:“叶子,你说,我和苏槿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你还想着跟她复合?”
“想的,我心不死……当然,这是建立在我的病症可以治愈的基础上,否则就什么都是免谈了。”
“那我们假设你的病会好,好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
“怎么做?我不知道,应该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吧?她现在已经和罗亦中订婚了,我知道,她想要借助罗家人的力量向赑屃组织复仇,她恨左文河,也恨我。”
“你确定她恨你?”
“是的。她放过话,说再也不要见到我,否则她会杀了我。”
“这样啊!”叶子轻叹着道:“那你一定很伤心。”
“我是很伤心。但是我也很愧疚,是我们兄弟害了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
“本来就是这样的。左文河最开始的时候骗了他,然后我盗取了左文河的记忆继续骗着她,骗了她的身体,要不是我的欺骗,说不定她不会追着去找左文河,那样也不会知道苏童的真正死因,进而刺激得她走极端的路……我们兄弟是欠死了她的了,就算她恨我们,也是无可厚非。”
叶子不做声,沈墨问道:“难道你觉得苏槿不该恨我?”大抵绝望中的人都是这般,在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时,总想通过无数别人的否定性答案来寻求帮助,仿佛这样就可以真的洗清他们的罪恶一般。
叶子不是一般人,所以没有去洗白沈墨的罪恶感,只是温柔的说道:“我们都有罪,所以我们要赎罪。如果你的觉得你对苏槿有罪,那你就站起来,去向苏槿赎罪。”
“怎么赎?我不觉得苏槿会需要我的赎罪。”
“你不是苏槿,你甚至还没有开始做赎罪这件事,现在就否定它,你其实是在逃避你的责任。”
“我没有!”
“那么你就不应该说出苏槿不需要你的赎罪这样的话。一样事,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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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靖贤帮叶子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担忧的问道“你这样超额消耗你的精神力,真的没有关系吗?”
叶子摇摇头,这是自沈墨来到蓝罗村之后柳靖贤见到的最虚弱的叶子,相比之前虽然面色惨白但并无大碍的模样,这时候的叶子就像从沙漠里出来脱水过度的旅人一样,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已经接近极限。但是即便到了这时候,叶子还是摇头表示没事,这种人的执拗是你不能想象的,一旦他们决定了要做某一件事,是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旁人唯一能做的,就在等待着她的成功或者撞上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所以柳靖贤也只能一再重复这种没有营养的问话。得到叶子一如既往的否定答案之后,他只能轻叹一气,端上一杯参茶让她喝了。
过了许久,叶子神色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柳靖贤才敢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在和他谈什么?”
“拉家常。”
“你耗费了巨大的精神力,就是为了和他拉家常?”有必要吗?你的精神力又不是街上的大白菜,三毛钱一斤无限量供应。
叶子有些恨恨的道:“他太警惕了,不拉家常他根本不回答我的问题。在梦里都这么有戒心,这毛贼!”
“所以,刚才这么久,你就只是在和他拉家常?”
“怎么?”
“呵呵,我只是好奇你和他都拉了一些什么家常?”
“你想知道?”
“当然!”
“可我不想说。”
柳靖贤:“……”
柳靖贤揉着鼻子道:“我只是好奇一下而已。你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打开他的心防吗?”
“能不能打开还不一定呢!”
“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信了?”
“我只是不敢轻敌。下次不要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
柳靖贤举双手做投降状,“OK!OK!我不问就是了!别恼别恼!”
“恼什么?”身后传来询问声,柳靖贤赶紧回头,喊道:“大哥!金哥!”
金妈笑问:“老五,你惹恼叶子了?”
柳靖贤抹着脸道:“我哪儿敢啊!这不是拼命地在赔罪嘛!”
“那就还是惹到了。”
柳靖贤立马拉下他那张俊脸做苦逼状。金妈更可乐了,“真该让外面哪些疯狂迷恋你的女人看看你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柳靖贤马上摆出他看家的风流倜傥的笑容来,“我给了他们幻想的机会,也算是功德一件了!金哥你可不能捣了我攒功德的乱。”
金妈不敢笑得太放肆,只能死死抿着嘴无声的表达自己的反应。
跟在他身后大阎王却半点都不给面子,他瘫着脸双手背着大跨步的走进来。柳靖贤赶紧给大佬让出空间,毕恭毕敬的站到旁边去。
叶子回头,温和的打招呼道:“大哥。”
“叶子。”柳靖武回敬了她,然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沈墨,问道:“情况如何?”
柳靖贤拉过另一张椅子给柳靖武入座,又识相的道:“我去给金哥搬张椅子来吧!”
金妈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站着就好。”
“金哥你的腿还没有好吗?”
“好多了。已基本无大碍。”
柳靖贤跟着点点头。金妈前阵子左腿受伤了,拄着拐杖走了好一阵子,现在终于将拐杖扔掉了,却搞上了喜欢站着的毛病,也许患过肢体残疾的人都有这样的后遗症?
“那我下去烧一泡功夫茶,呵呵现在一天不喝功夫茶就浑身不自在。”
柳靖贤终于离开了,金妈轻笑着道:“老五什么时候染上了喝功夫茶的习惯?”
叶子斜眼看了一眼金妈,道:“她这是在借机表达对现在这般无聊生活的抗议呢!”
金妈闭嘴不说话了,柳靖武却冷声道:“喜欢喝功夫茶?很好,让他每天去找太公和一泡功夫茶吧,太公正愁没人陪他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