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教授躺在病床上,正接受医生为他做一组日常检查。他近期病情稳定,精神还算好,就是人瘦得厉害,举止动作有些迟缓。
忽然见到叶行嘉出现,叶教授愣了一下,但没做出什么表态,神情木然而冷漠。
“嗨……叶大教授!”叶行嘉干咳一声,“精神不错嘛,好点啦?”
叶教授对叶行嘉不屑一顾,与医生交谈了几句话,这才转头缓声说:“你来干嘛,看我死了没有?”
叶行嘉撇撇嘴,不吭声。
“伯父您好!”唐媛媛见状赶紧问好。
叶教授瞥了她一眼,没应声,接着对叶行嘉说:“小子,你一贯犟头木脑的不理我,今儿个怎么突然转了性?”
叶行嘉不情愿地说:“没什么,闲着没事看到了你的新闻……科学院对你还挺好的,安排在这儿养老。”
“你想来探探,我留什么遗产给你?”叶教授冷然抛出一句话。
叶行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气结瞪眼过去。
“省省吧你,我死了不留任何东西,全都捐给国家科研机构。”叶教授漠然说着,在病床上闭眼躺下。
护士挂了点滴,为老人进行常规治疗输液。
叶行嘉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地压下怨气,大老远跑来一趟,却连三句话都谈不拢。他不禁怒恨得咬牙切齿。
他正要回敬几句。唐媛媛立刻伸手拉了拉他,轻声说:“你爸病了,情绪不好,你忍着点。”
叶行嘉忍了又忍,转念想,清者自清何必与他争辩,随他说去吧。这么一想,叶行嘉冷静下来,瞧过去,但见父亲满脸皱纹纵横,须发杂白苍苍,瘦骨嶙峋,眼窝深陷,抿着缺少血色的嘴唇挂着一抹冷笑,尽显孤傲之态……唉,躺在病床上行将朽木的人,更没必要与其计较了。
“叶教授,您老就安心在这儿养病终老,我呢,就来这一次,不会再来第二次打扰您。”叶行嘉平静地说:“除非您死了,我还得来为你送葬。至于您的遗产捐国家,我一点儿不稀罕,从没指望着您给家里留下什么,您带给我妈和我的只有伤心痛苦。您没有家,生是国家科学院的人,死也是。我能做的,就是在您事后为您签死亡证明,我没得选择,谁叫我是您的儿子……”
他说到这里,不禁哽咽住,嘴唇发抖再也说不下去。
叶教授闭目听了他这一番话,神色木然,看似没有丝毫变化。
叶行嘉默默站了会,只觉心冷入骨。他没再理会父亲,转而跟护理医生询问了下情况。
医生告之,叶教授的脑动脉硬化病变,造成大脑局部萎缩,导致他的综合判断能力下降,近记忆减退,他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容易忘记,对往事却记得还算清楚。情绪波动大,忧郁,性格淡漠特征明显,身体下肢的一部分麻木,行动不便,需要护工全天候照顾生活。他在疗养院很少与人交谈、交往,十分孤僻不合群。
“报应吧……”叶行嘉心想,以前好端端的一个家他弃之不顾,也不爱惜自个的名望,最终落得这种凄凉晚景,也是应得的下场。
他觉得没必要再多留,剩下的事交给医护人员得了,他就此转身离去。
“哎,师兄……”唐媛媛见叶行嘉才来一会就走,不禁呼唤,但叶行嘉仿佛没听见,自顾走了。唐媛媛迟疑了下,没跟他出去,回到病床边。
她见护工在为叶教授做腿部肌肉按摩,看了会就说:“让我来吧。”
护工有些迟疑。
唐媛媛又说:“我照顾过长期卧床病人,熟悉这个。”她接手护理,按摩手法果然熟练,步骤做的挺到位。
护工见了也就没再反对,在一旁落得个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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