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9章 三具尸体

    不过，一切正常在这种时候并不算是好事。

    头部的旁边有一张死亡证明，上面写着姓名、性别和年龄之类的个人资料，死亡原因空着，备注栏写有这么一行字：劣质烟有害健康。

    我对精神病院的构造并不了解，并非单指此处，包括现实世界中知名和不知名的精神病院，认知仅止于大概的印象性介绍。精神方面的疾病和肉体方面的疾病应该有所不同，在我的印象中，精神病院比起肩负救死扶伤职能的医院，更贴近“收容精神病人的疗养院或监狱”这样的概念。

    “戴肯”被我杀死，最后的提案无法完成，艾琳的实验搁浅，然后由我将芯片带进来了……吗？

    真江对我的反应熟视无睹，她茫然眨了眨眼睛，转头附下身体去研究年轻男人尸体的半截脑壳，甚至伸出食指在里面掏了掏，差一点就塞进嘴巴里。我连忙将她的手拉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身体的曲线和五官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应该没有熟人在这个诡异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如此凄惨地死去。不过和前一具男尸不同的地方在于，她的表情十分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遭到什么过份的虐待，毫无知觉地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于是我又掀开了另外两具尸体的白布。在这般阴森的环境下，这些尸体会突然蹦起来的念头一直在脑子里纠缠不散，我一直紧握着匕首，清晰感觉到手心渗出汗渍，不过总算是什么怪事都没发生。

    女性尸体倒是保存得十分完好，头发被剃光了，肢体完全没有萎缩的征兆，体态充满丰韵成熟的美感，肤色却显得太过苍白，这种白色和白色人种的肤色有所区别，质感既像是有机物，又像是无机物。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具尸体，宛如只是睡着了一般。我经过一系列心跳、呼吸和瞳孔之类的测试，才确信这个女人已经死去。

    备注：需要NOG特产，请联络戴肯。

    玛尔琼斯家的秘密组织在此前无法进入，甚至无法沟通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那么进行实验的人应该是艾琳才对。不过，这个实验是否也是天门计划的一环则无法立刻断定。

    她之前在门外的时候就像是患上了自闭症的问题儿童，一会没见，却截然换了个样子。

    当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那不过是幻觉，然而走廊的寂静气氛却无法减少半点不安的情绪。

    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噩梦，不是吗？高川。

    这两具尸体分别是两个年轻男女。男人的头盖骨被切开一半，好似一只大碗，大脑不翼而飞，五官的肌肉僵硬，将死亡前痛苦和惊恐凝固下来，就像自己的头颅是活生生被切开似的，令人不寒而栗。我忍耐着胃液翻滚的感觉，仔细检查了一下头颅内部，在靠近额前的地方发现了磨损的痕迹，从轮廓来看，似乎曾经镶嵌着一个指甲大小的正方形物体。

    冰冷的空气一阵阵传来，瞬间让我升起一阵鸡皮疙瘩。

    在永远都被迷雾和雷雨笼罩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里，虽然感觉上呆了许久，但是，说不定现实外仍旧是距离宴会没多久的夜晚，那么，就应该是白天才发生的事情。

    “阿江，刚才的女孩到哪里去了？”我蹲在她身前问道。

    真江被我阻止后没有再尝试的意思，只是将外套脱下来，揉成一团后砸到我的脑袋上，朝一旁跑开，站在那边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发出欢快的笑声。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我的心中所有的忧思似乎都被融化了。不过她的情绪变化太大了，有时真令人应付不过来。

    NOG让我想到网络球的英文“Net Of Global”的缩写。如果这么判断，NOG特产或许是一个浅显的暗号化指代。初次之外，“戴肯”应该是个人名，而且似乎也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距离当前的时间段并非很远。

    一开始从她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只是手感十分奇怪，虽然肌肤看起来拥有活体一样的弹性和柔软，但是接触到了才发现已经僵硬得和铁块一般，连关节似乎也都连在一起。因此，当我将女尸翻过来的时候，她一直保持着双臂贴着腿侧，直挺仰躺的姿势。

    这具尸体是玛索？是我在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认识到的那个玛索？我努力审视尸体，试图从长相和身体上发现和记忆中不同的地方，结果的确发现了许多异常。没有了头发，五官的确让我产生熟悉的感觉，但仍旧有些微不同的地方，大约是描绘轮廓的曲线是柔和还是硬朗这样的区别。而且，我所认识的那个玛索并非是白肤色人种，身高也稍微低上半个头。

    况且，在这个精神病院出现这类的事情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嘿，嘿，别吃，会拉肚子。”我抹了一把虚汗。

    戴肯和网络球，特产，联络……我苦苦在如麻的记忆中寻找相关的线头。

    “不要害怕，很快就会结束了。”我抱着她的头，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借此安慰自己地喃喃说着，然后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拉紧披在她的赤|裸身躯上的外套。

    自己来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应该并非是幻觉。那个女孩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看起来神秘，但对“上帝粒子”的运用既然能够复制出巫师和巫术，能办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无稽之谈。

    一种说不清是腐烂还是药味，但着实令人作呕的味道不断从房子中散发出来，就像是沤了很久，变成了硬块阻塞在气管里。就算牢牢掩住鼻子，仍旧见缝插针地钻入鼻孔中，曝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仿佛会沾上什么肮脏的东西，令人汗毛直竖。

    我记得芯片就放在自己身上，荣格让我进行保管。我连忙在身上寻找这枚芯片，然而却一无所获。是不是因为关于芯片的资讯被限制录入，所以无法在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里存在呢？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足为奇，随身携带枪械之类的物品也无法带进来。但是，一想到也许真的是自己弄丢了，就不由得苦恼起来。

    情报太少了，许多事情只能依靠联想和猜测，我决定停下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那个女孩为什么会将我带来这个地方。她应该知道我的目的，她是为了让我看到这具“玛索”的尸体吗？

    “戴肯”被我杀死，最后的提案无法完成，实验搁浅……

    和第一具尸体一样，头部旁边放着死亡证明，潦草写上了个人资料，死亡原因同样空下来，备注栏写着：资讯溃散。

    她好半晌才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呆滞，就像是丢了魂一般。她似乎花了好大工夫才想起我是谁，随即展露出一个痴痴的笑容。

    自己曾经抓住她的手，虽然记忆中确信，可是触感却像是假的一样。这个陌生的走廊中没有地图和指南，因此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位于精神病院的哪个方位。令人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遇到过那么一个女孩。

    “嘻嘻，嘻嘻，女孩到哪里去了？”她说。

    当我的目光从自己的双手，以及停尸间的门牌上移开时，却发现女孩不见了。停尸间的门口没有被打开，我敏感地回头望去，除了地板上拖曳着自己和真江的影子，一个人也没有。就像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样，女孩消失得无影无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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