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8章 妖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出现觉得是躲过了，实际上并没有躲开的情况。”我顿时恍然，“不过，如果这是法术的话，应该要念诵咒语吧？”

    这已经不是强不强的问题了，面前这个女孩的躯壳之中，根本就隐藏着一只出笼的野兽。

    连在中指和匕首握柄之间的丝线在雨幕中波动，划出一个又一个圈形轨迹。如同捕猎猛兽的陷阱，一旦咲夜做出惯性的攻击，就会陷入其中被捆起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和那只右手交错而过，向侧旁滑出三米多远，地面的湿滑加上动作的突然，让我不得不用一只手撑在地上维持平衡。地面被鞋底刮出一条浅沟，掀到半空的泥水颗粒清晰可见。

    不能被抓中。

    “刚才的攻击……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阿夜？阿夜……我是高川，能听到吗？”我小心翼翼地抹去脸上的雨水，将和她交换过来的眼镜戴上。

    从轻微开始逐步跳动起来的心脏，让头顶上的雷光显得苍白。

    趁这个机会，我俯身前冲，发起为数不多的反击，试图一鼓作气将咲夜制服。

    咲夜的肩膀开始摇晃。空气好似凝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让我无法后退，但也无法前进。她突然抬起头来，只有嘴巴露出的面罩后射出一道直插心脏的冷锐。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如果自己在这里被咲夜打倒，就没人能够再制止可能存在的危险。

    不是左边！我似乎听到急剧的变向让相关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无论怎么说，变化都太大了，太令人吃惊了，已经到了完全不能归类于“进步”，只能称之为“异变”的程度。

    这是什么怪力？我的脑中瞬间闪过两次交锋的场景，却发现力量并非完全是从那个娇小的身体里传来的。诚然，能够撕裂肌肉的手爪很可怕，腿踵借助旋转的力量能够将我踢到半空，可是将自己打飞的攻击，却来自于从无形空气中传递的第二股力量。

    阿夜——！

    和曾经见过的普通黑袍法师，以及精英法师的面罩都有所区别，但总体而言，似乎在个性化方面，更贴近精英法师。

    我挥手荡开咲夜的踢击，匕首顺势从袍袖中射出，虽然距离极近，但是因为没有用尽全力的缘故，咲夜还是避开了心脏部位，只在手臂上擦出一道伤口。即便如此，她的连贯动作仍不由得停顿了片刻。

    手爪就像是玻璃一样碎裂了，重影再一次击中在一起，凝聚成切实的身形。

    她将匕首用力一握，灰色的匕首立刻碎裂成一丝丝的灰雾，融入周遭的空气中。

    “啧，又来了。”

    “啊，那些重影和巨大的手吗？”真江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平淡地说：“错觉而已。面罩上只有嘴巴，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虽然听不到，但并不是没有发出声音。那种听不见的声音会对空气和感官造成干扰，从而形成幻象。所以，根据五官接受到的信息来判断她的动作是毫无意义的。”

    一直忍耐着感同身受的痛苦，一直注视着更加痛苦的咲夜，心中不断祈祷着，如果有神的话，请让她拥有走下去的命运吧，不要让她在这里止步。我不想看到这个女孩在这里死去！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总算是恢复过来，只听到挡在身前的黑袍人发出熟悉的声音。

    “真是狼狈呢，阿川，因为是旧情人，不仅下不了手，连脑袋都不灵光了吗？”来人掀开兜帽，仍凭那滑顺的长发沐浴在大雨中。她微微侧过脸来，真的是真江，精致的脸蛋和深邃的眼眸，都没什么情绪体现。不过，正是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略微带着斥责的话，让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有，这种怪异的连续动作和发力姿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出来的。是武术吗？可是咲夜根本就没有一点格斗技的支持。那么，一个令人吃惊的结论就产生了，那些攻击仅仅是发自本能的行为——一种完全符合自己身体状态的临场发挥而已，平衡和力量在本能的驱使下被百分百发挥出来。

    无论是咲夜自身，还是周遭，在勾勒完脸谱之后，所有的反应现象就像泡沫碎裂一样迅速偃旗息鼓。咲夜抱住脑袋的双手兀地垂下来，在惯性的作用下于身体的两侧晃荡，就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断线木偶。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跪在我的面前，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和心跳。

    不过，在和真江对峙的时候，咲夜明显多出一些顾虑而无法立刻展开进攻。

    浑身汗毛直数。

    是恐惧吗？还是惊吓？总之，那是即便面对使用银色蛛丝的老男人，以及被法师们围攻时时，都没有感受到的压迫感。在强度上或许差不多，但是却有着他们所没有的异常感觉。

    是风声、雨声，还是呼吸声？

    我的身体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但又即刻停止。

    咲夜仿佛在回应这个挑衅般，抓住插在手心的匕首，硬生生扯出来，带出一大蓬血花，似乎在匕首的刃部带着刀刺。可是那张面罩之下的五官完全没有了痛苦的表情，变得和大理石一样冰冷和坚硬。

    我正这么觉得，有一种嗡嗡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脑袋突然变得晕眩，就好像是控制手脚的神经都错乱了，那么一瞬间，完全无法配合身体的反应。

    半分动静都没有。

    我不得不承认，若手中没有武器，同样是利用身体本能反应进行攻击，现在的咲夜要比我更胜一筹。现在想一想，我一直以来都没有经过正规的格斗训练，不过咲夜和八景却正经八百地上过内部的培训课程。也许这就是抵消了身体素质和性格上的差异和瑕疵后，野路子和系统派之间的差距？

    咲夜的下半身似乎和上半身完全没有关联，在没有上半身协调的情况下，身体已一种怪异的姿态冲上来。我当然感到意外，咲夜的这个动作不可能维持平衡，但正是这个出乎寻常的动作，让我先前做出的预判完全失效了。

    面罩的底色变成了浅灰色，固定的墨迹图案却变成紫色和深红色，以及介于两色之间的其它色阶，构图上充满了女性化的妖异，但是却给人一种冷酷的，没有丝毫情感的强大感觉。

    泥水不断溅起，脚步声不停移动，流血的伤口不断增加，就像是一个永无止尽的螺旋。

    砸中墙壁，背部的痛楚暂且不提，整只右手都陷入麻痹状态。

    可是，这种未知的异变让情况变得更加棘手。现在的我可以在不杀死对方的情况下，制服状态异常的咲夜吗？

    在身体交错的一瞬间，咲夜突然在半途停下所有的动作，如野兽般佝偻的身体挺直了，张开嘴巴，就像是在嚎叫一般。

    咲夜抱着右手腕站在那里，凸起在面罩上的五官露出吃痛的表情。她的手掌被一把灰色的匕首贯穿了。

    咲夜在面罩的力量下产生的异常现象，那巨大的声势让我的背脊不由得冒出冷汗来，这是正常的成为黑袍法师的现象吗？真江设置的结界，能够屏蔽这个院子中发生的事情吗？无论如何，都令人感到不妥。

    虽然说不清这种感觉，但是身体仍旧感觉到危险，从而本能做出反应。向侧旁跳开的同时，眼前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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