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3章 开天门 2

    我无力地垂下头去。

    就在荣格宣布会议结束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门突然被推开了，造成的动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随其他人一起朝那边望去，只见一个西装套裙打扮的上班女郎两手空空地走过去，脸上带着疑虑和焦急，一看到这个表情，众人的心就咯噔一下，知道又有什么坏事发生了。

    “守卫者？这又是什么东西？”洛克脸上露出浓浓的质疑，这个男人性情活泼，经验丰富，而且思考缜密，虽然有冒险精神，但为人并不冲动。虽然相处仅仅四天，但我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他在行动上相当积极，然而在情报处理上一向秉持保守的观念。

    “那么，乌鸦、潘、洛克、牧羊犬、魔术师和巴赫留下来。”

    咲夜带着泪痕的眼睛充满执着，我看出来了，她并非是征求我的决定，而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我。无论我怎么反对，她也绝对会一意孤行下去。

    是的，这个绝对记忆的才能，看上去并不怎么强大，然而却比任何才能都要沉重。它的存在对咲夜而言，已经超越了“才能”这种中立的工具式的意义。

    “太危险了，你什么都做不了。”

    “荣格！”潘和达达不满地叫起来。

    “那就留下来吧。”荣格扫了咲夜一样，用不置可否的语气地说。

    “今晚你和乌鸦还去参加那个宴会吗？”牧羊犬问道。

    “你没开玩笑吧？”潘紧盯着我说。

    “这不是逃跑。”我正视她说，“放弃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选择自己能做的事，这不是错误的。”

    “不，她没有死。”我无意欺骗她，将滚烫的咖啡杯放在她身旁的办公桌上，然后拉开转椅坐在她面前，“我很担心你，咲夜。”

    “也就是说，你认为斯恩特和小斯恩特成为了第三次天门计划所形成的墓地噩梦世界的基底和核心？”荣格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说，他的目光和表情都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以艾琳噩梦世界作为例子，当年蒙克和斯恩特进行第二次天门计划是为了挽救罹患绝症的艾琳，先勿论这个目的和绝症的真假，我们已经知道蒙克率先死去，实际上，他成为了这个噩梦世界的基底，在事发当晚，艾琳成为了核心。”我努力回想在艾琳噩梦世界中看到的那本索伦日记中的内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回答道：“长官，我们所有对外联系的渠道都被切断了。”

    看着眼前变得有些陌生的咲夜，我不禁想到这么一句话：该怎么做才算是拯救了一个人？是拯救她的肉体，还是拯救她的精神？肉体的生存，并不代表精神的救赎。

    最后，我们把目光投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荣格，在这种时候进行抉择是队长的责任和义务。

    被荣格念到名字的人面无表情，没有被念到的人却浮现一丝紧张。离开的人很快就决定了：一楼的普通工作人员，以及八景、咲夜和达达，由达达主持撤离。达达皱了皱眉头，不过并没有反对。

    绝对记忆——这是咲夜在被恶魔寄生的那段时间，身体被侵蚀而产生的才能。如果不是末日真理，森野不会死亡，咲夜也不会被恶魔寄生。或许这就是她固执地认为这个才能是森野留下的遗物的原因。可是我也无从反驳，一个多月前，呆在学校里的那段最后的时光，实在发生了太多令人黯然神伤的故事。

    “这里可不是菜市场，安全局的任务无论哪一样都充满危险。”荣格平静地说：“在这里工作，总有一天要经历濒临死亡的危险。我觉得对这点不应该有意义。先知，你怎么看？”

    “无论在艾琳噩梦世界，还是在墓地噩梦世界，都出现过一种凌驾于所有怪异之上的怪物。墓地噩梦世界中的是一种名为‘驴锁’的驴头人身怪，不过在艾琳噩梦世界中出现的只是一个涂鸦，不过我认为它真的存在。”

    “现在点到名字的人留下来，其他人必须在今晚之前离开。”

    “乌鸦……呃……我不是刻意针对你本人，不过你现在做的已经不是推理了，而是臆测。”洛克凝视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耸耸肩道：“好吧，我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如果其他人也认可这种冒险，我也没问题。”

    就在这时，咲夜却有点怯生生地举起手来。

    我无意评述这种行为特征的优劣，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认可这种行动模式，认为它在“冒险”和“稳妥”上处于一种相当优秀的平衡状态。只是现在我不得不在“冒险”的一端加重砝码，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自己在处理方式上的急躁，能够让他们意识到这一点。

    “喝咖啡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到柜子前取速溶咖啡。

    我说，这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天门计划——人为地制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地狱或天堂。

    不满足于只有思念体这种精神残骸一样的东西才能存在于噩梦世界，而将现实和噩梦混淆起来。然后将三个噩梦世界串联，打开彼此之间的接口，也就是我在坟墓噩梦世界中看到的那个沟壑和大门，用祭礼的方式将它们开启和填平……

    “索伦的日记里有详细的祭礼过程吗？”洛克问，“虽然它可能不太可靠。”

    “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我冷静地和她对视，“我确认过了，她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了。”

    众人面面相觑，我知道，要接受我这个观点的确十分困难，因为他们并没有亲身经历噩梦世界。尽管通过交流可以获得对等的情报数量，但是对情报的认知度不同，导致这些情报在接受质量上有所差别。判断是对“有效情报”的重组和推演，然而“有效”是一种相当个人化的说法，和当事人的见识、经验、接受能力和风险承受能力等素质密切相关。

    “没关系，我就是想留下来，我不想再逃跑了！”

    “富江……死了吗？”她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让我有些惊讶。

    会议室中的诸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直都没有人说话，我看得出，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一种犹豫和迟疑的神色。这并不是“事后谁来负责任”的问题，就像洛克说的，身为这个队伍核心的其他几人在获得末日力量前都是处理危机的专业人士，就他们一贯的经验来说，这种基于大胆臆测而采取行动的行为是十分不可取的，我明白这一点。

    “是这样吗？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亡更加艰难和痛苦。咲夜，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自言自语着，可是咲夜却听到了。

    “必须去，有些事情必须直观看到才能了解。”荣格毫不迟疑地说：“今天晚上的聚会，是我们观察小斯恩特的最好机会。乌鸦说过，墓地噩梦世界还没有完全和艾琳噩梦世界连通，甚至还有些排斥，这也许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而且，如果黑巢和末日真理也是为他而来的，今晚也是他们的机会。”

    “下午送走撤离人员之后，其他人自行解散，这间别墅不能再呆了。”荣格说：“按照乌鸦的说法，每个噩梦世界都需要四个关键人物，已经确认的有：艾琳、蒙克和索伦，斯恩特父子。我需要你们在掩护好自己的同时，找出其他人选，有必要的话允许攻击。此外，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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