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5章 门

果，而通过古怪机器制作的面具也一定有什么独特之处。

    “真有意思，这些灰雾似乎和灰石差不多。”富江扯了扯那条绳子，结果发现自己的力量也无法将它扯断，于是饶有兴趣地对我说：“还记得席森的话吗？”

    “你说这些家伙施展的力量，是巫师的法术？”

    黑袍人接过布料立刻离开队伍，将位置让给排在身后的人，然后在众目睽睽中，将布料往脸上一罩，兜帽向脑后滑下，他的脸已经被面具挡住。

    不断有物质经由导管输送到机器中，经过机器进行某种处理后，又输送到另一侧的帽子机器处。那一边的帽子形机器垂下的导管和一个缸状物连在一起。缸中盛有不知名的灰黑色液体，好似在沸腾一般不断翻滚，并从缸边溢出蒸气般但更为沉重的灰色气体。

    无论宽和高都是原来庭院铁门的两倍，当它映入眼帘时，几乎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难以描述这扇大门给人们带来的心理冲击。它显得如此结实厚重，似乎由整块铁板制成，一整块生锈了的铁板，更异常的是，这些锈迹在闪电中浮现紫红色的光泽，它们并不是固定的，不停地以一种浓稠的姿态蠕动，让人联想起流淌的岩浆，或者成群结队的火蚁。

    黑袍人立刻晕头转向地跌倒在地，可这还没完，崔尼蒂就像是流氓干架一样上前拼命踹着他的肚子和脑袋。她可不是什么良家少女。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腾出手来的黑袍人齐齐朝这边张望过来。在他们的胸口处，绣着变形的十字架的标记——上面一个圈，下面是十字——就跟精神病院大厅的天窗和艾琳的吊坠一样。毫无疑问，这些人是在背后操纵着这个镇子，推动天门计划的神秘组织，恩格斯一直怀疑他们是玛尔琼斯家族的一部分，那个家族的衰败只是一个假象，是一个巨大阴谋的一环。

    他似乎读懂了这一点，紫红色的闪电在他的眼眸中跳跃，仿如生命之火般消失了。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色彩，身体也不再挣扎，如同行尸走肉般被黑袍人推攘着走上刑台。

    “离开？可我们又能到哪儿去？”简悲观地说。

    “你不觉得很像吗？”

    至今为止，在这个小镇上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噩梦世界中发生的事情，人们在此间的回忆和阐述，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中串联起来，清晰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形状。

    而主导这一系列机制的是一群身穿黑袍的家伙，有二十多个，应该是人类，只是看上去就像是故事中描述的中世纪的邪恶巫师，脸藏在尖尖的兜帽中，看不清五官。

    施展灰雾绳索把戏的黑袍人死亡后，捆住崔尼蒂的绳索却没有消失，我在上面找不到任何绳结，它显得浑然一体。我不得不将她拖过去，和其他人聚在一起，不过富江她们也没有解开这条绳索的办法。崔尼蒂愁眉苦脸地诅咒着将她变成这副模样的黑袍人。

    在进行降临回路攻防战的那个庞大的地下迷宫中，在过去某个宗教封印天启四骑士的祭坛里，我也曾经见到这扇大门。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死去的比利站在这扇门前，双枪在手指间旋转，嚼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凝望着自己。

    男人的视线和我们碰在一块时，回光返照般闪烁着亮光。简立刻蒙住了小约翰的眼睛，和朋克女崔尼蒂一起扭过脸去。小约翰拼命挣扎，试图看清这一切，就被简的哀泣声打败了。

    “不知道。”我说。

    “该死的，这是什么鬼玩意？快放开我！”崔尼蒂破口大骂。黑袍人没有理会，只是默默擦去嘴角和鼻子处微微渗出面具的鲜血，平静地将兜帽重新戴上。

    “什么行业都不缺乏半吊子，不是吗？”富江恶意地扫视着这些黑袍人，“一群半吊子巫师？”

    这些黑袍人没有理会我们，或者说，没那闲工夫。他们有条不紊地进行手头的工作，根据分工不同，一共分为三个团体。

    如果只是情景，这栋精神病院和我在昨晚在噩梦世界中看到的没有太多不同。

    除此之外，大门上方有一个如同帽子般的机器，导线深沉插入门体内部，和大门的纹路驳接起来。这个机器的材质显得粗糙，部件粗笨巨大，没有外壳，传导和回路结构尽皆袒露在外，不断发出轰鸣声，就像一个粗制滥造的伪劣产品。

    “天哪，我的天哪！”目睹这悲惨又诡异的一幕，心中生出不详预感的母亲简女士用力捂住嘴巴，脸上浮现感同身受的无助和惨痛。

    虽然两扇门是如此相似，但是仍旧有不同的地方。因为倘若只是过去那扇门，或许这些普通人不会如此惊惶恐惧。这扇伫立于精神病院前的大门，比起地下迷宫中的那扇更加粗陋和邪恶，更加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力。那些铁锈流动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某种诡秘粗糟的纹路，又像是一张张漩涡状的利齿，啃噬着人类的肢体。

    而人数最多的一伙人在大缸前排队，抵达缸前的家伙取出一团胶质的物质递给负责搅拌缸中液体的黑袍人。黑袍人将那东西用大钳子钳住，浸泡在灰黑色的液体中，过了十秒左右，再拿出来时，那团胶质物质已经舒展开来，看上去也不再是胶质状，而是一种成型的布料。

    这反倒更坚定了我的猜测。

    这扇诡秘的大门唤醒了我不久前的记忆。

    当他伸出食指的时候，我已经冲到他身边，抓住那根食指使劲儿一掰，黑袍人立刻发出惨叫。我觉得他这控制灰雾的能力来自于他脸上的面具，于是试图扒开他的面具，却发现那张面具像是在他的脸上扎根了一样，将它揪起来，就像是在撕扯他的脸皮。

    狰狞的大门，古怪的机器，诡异的人群。有那么一阵子，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跑到了异时空里。

    “获得超能力的魔纹使者在古代被看作是巫师学徒。”

    雅致宽敞的庭院，外表肃整，充斥着压抑感的红砖楼，神秘优雅的钟塔，经过修剪的草坪、花圃和树木，无论何种颜色都没有一丝暖意，如同覆盖着一层深冬的冰霜，令人望而生畏。狂风骤雨和袅袅雾气在围墙前止步不前，无论它们如何喧嚣肆虐，也无法进入围墙之后的世界，那里面的景致似乎只是一个无法触摸的立体背景，一幅画中冰冷的尸体。

    然而，庭院外墙的大铁门不见了。不，应该说，是被一个更加古怪而巨大的仿如大门的东西取代了。

    抢在我之前，富江那边传来惨叫，只叫了一声，就像是被扭断脖子的鸭子般消失了。我朝那边望去，只见富江提着一张血淋淋的面具，被她扒下面具的那个家伙，脖子以上的位置都是红色的肌腱。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同性恋被扔进邪恶的大门中，就像是鸡翅火腿一般被大门吞咽咀嚼。他的头颅和四肢和其他人一样，不断浮现又消失，那张失去生机的脸变成了大门的一部分。

    男人的目光转到我和富江的脸上，我没有躲开这个哀求的目光，可是我知道自己救不了他。

    他拼命咳嗽，嗓子嘶哑，好似疯狂的野兽般扭动身体，他的身体被一条黑色的绳圈捆束着，负责押送他的黑袍人只是轻轻一指，那条绳索立刻有生命般收缩，立刻制止了他的反抗。同性恋男人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甚至无法继续站立，若不是被黑袍人扣住肩窝，差一点就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