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7章 返乡 2

定每人负责两个小时的监视工作，结果我躺在富江的大腿上，一直睡到被她摇醒，这才发现富江不知何时回到副驾驶位上了。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原本由我负责的时段被富江接替过去。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昨晚做了噩梦后一直没有睡好，实在太疲倦了。荣格没有说什么，虽然他的工作原则一板一眼，但也是个挺有人情味的上司。

    阳光依旧灿烂耀眼，可是我的心情却没有那么明媚。我转过头朝富江和荣格看去，有好一阵，我们就这么站在巷道中默默对视着，想着自己的心事。席森神父控制大气的超能力真是吓了我一跳，就连富江也露出阴沉的表情。荣格也有些忧心忡忡，但似乎他担心的是别的事情，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朝我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将外套穿上。

    “真是太可惜了。”

    “在末日幻境相处了一阵的同伴，当时她还不是魔纹使者。她在洛杉矶警局工作。”

    “你在玩笑吗？”富江说。

    “我什么都喜欢吃。”富江说。

    “为什么要回来这里？”恩格斯压抑着情绪问。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一种安全和解脱的感觉袭上心头，可是随之而来的是如乱麻般的烦思。之前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急转直下的事态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车子没有开动，我们就这么靠在自己的位置上，只听到三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那个老家伙……”富江咕哝着，如果不是和我约定好要尽量遵守安全局的章程，她铁定会使用临界对冲兵器。也只有使用临界对冲兵器，才能和席森神父分庭抗礼，这还是在对方并没有特殊武器的前提之下。不过那样一来，一定会让糟糕的局面雪上加霜。

    “有动静了？”我用力揉搓脸蛋，一边问道。

    “恩格斯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屏蔽了警局所有的线路，只留下一条临时专线，巴赫说像是老式骇客的手法，不过无法确定来电者的具体|位置，只确定是从镇郊发出的。”

    “真是令人憋气，我们原来做得好好的，结果这些家伙突然闯进来，好像比我们还了解情况的样子。”富江不忿地说：“我们之前的行动不是白费了吗？”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适，不过就算是现在，我仍旧十分尊敬他……”荣格刻板的脸上没有任何崇慕的神色，但是他淡淡的口吻令人感觉到这份感情的真挚。

    “这是席森离开安全局时说的。”荣格一板正经地说。

    “不知道，不过从恩格斯的行动来看，是个出乎意料的访客。”

    我放出夸克，让它继续追踪前方的车辆。然后保持一定的距离，带着富江和荣格在高速通道中向前飞奔。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由得对这个比例感到惊讶。

    无论如何，警长恩格斯都必须站出来，给出一个让警局内部和镇上居民都能接受的说法和处置。他不得不亲临第一线主持现场的善后工作。

    “崔蒂是谁？”荣格问。

    恩格斯的老式轿车在荒地中停下来，前方不到三百米处就是公路，只是荒野的地势比公路要低上至少五米，地面上左一蓬右一蓬，长满了杂草。距离轿车不远的地方，一辆拖车停靠在那儿，拖箱有十米长，三米高，正对着我们的一侧有门窗，还有一个方便出入的小铁梯，和一个住宅几乎没什么不同。

    “嘿，我可不知道你们两个都喜欢吃汉堡。”

    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是故意调侃，还是真的那么认为。总之，他此时的表现让我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这个整天臭着脸的上司原来并不缺乏幽默感，只是笑话有点冷。

    问题在于，他是否知道这件爆炸案和天门计划有关？作案者不是和他进行交易的那伙人，而是突如其来的黑巢成员，这想必会让他的思维产生混乱，也许会暴露出一些马脚。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肯定，黑巢的人是否和我们一样在监视这位恩格斯警长。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从之前就一直沉重的心情，不由得轻松下来。

    恩格斯二话不说，进去之后，门碰的一声被用力关起来。

    “干嘛这么看我。”我不满地问道。

    “没关系，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吃汉堡。”我这么说道。

    “其实，在警界工作的人，加入黑巢的人远比加入安全局的人多，加入末日真理的人则是最少的。”

    当我那么做的时候，发现荣格刻板的脸上投来一种令人不怎么舒服的目光。他正双手用力，试图将四层汉堡压得更扁，以方便入口，可我觉得那么做才是无法恭维。

    虽然知道这起案件和天门计划有关，但是我们的人手不足，而且身份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情报的初步收集和整理工作还是交给当地警局比较好。

    是啊，抑制自己最真实的感觉和想法，或许能够活得轻松一些，但是那终究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在这些日子里，曾经有过恐惧、疑惑、悲伤和痛苦，可是那并不全是不好的事情。比起学生会时代的自己，我更喜欢孩童时和现在的自己，并觉得这才是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们一前一后，默默离开巷子，我转头向身后瞥了一眼，就看到有几个好奇的家伙跑到我们出现的那片阴影处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很快就一脸沮丧。使魔夸克的阴影跳跃能力可不是普通人的魔术。

    “对，不仅堪比萨斯的食品商都会参加，还有许多外来的食品商，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

    “你得了第二名？第一名是哪个？”

    “真可惜，你们吃不到那家快餐店的特制汉堡了。”他有些遗憾地对我和富江说。

    “你和席森神父很熟悉？”我终于问出酝酿已久的疑惑。

    但是，这种难以置信和无法理解并不能击碎自己曾经仰慕崇敬对方的心情。

    黑巢虽然在行动纲领上比末日真理要消极一些，大多情况不会肆意曝露自己的存在，也不会肆意破坏社会正常的秩序。不过若是咄咄相逼，这种自我约束就会立刻云消瓦解，到头来蒙受损失最大的还是负责维持秩序的安全局。

    “什么？”

    无论是我的使魔，还是速掠能力，在这个时候都能大派用场。

    她盯着我，示范一般做出狼吞虎咽的模样，我不由得看了看自己手中一共四层的巨无霸汉堡，就算我学着一口咬下去，嘴巴能不能张那么大还是个问题。硬撑下去，说不定脸颊肌肉会被拉伤吧？最后，我还是决定将上两层和下两层分开吃。

    “只有汉堡才能拯救人类。”

    富江才不理会这些，她拨开包装纸，一口撕下一大块面包和肉块，鼓着腮帮，模糊不清地说：“你太挑食了，其实这个汉堡做得挺不错。告诉你一个窍门……”说到这里，没有一点淑女的风度地吞咽下去，拿起可乐灌了一气，打了一个嗝，叹息道：“这玩意就是要像我这么吃才美味。”

    “你现在做得不是很好吗？”荣格只是这么对我说：“遵从自己的意志，不要被疲惫和痛苦遮蔽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也许妥协能让你更快乐，但是在那之前，你要问问自己，是否愿意接受那种轻松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