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4章 末日真理

    死者的血液汇聚在一起，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竟然开始变得香甜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渴望无法得到满足，我极力压抑这种感觉，快步从血液上践踏而过。不要去想，不要去看，我警告自己，这就像痛苦，越是在意，就越是深刻。

    我听到自己的血液如大河般轰鸣着奔流，我的左眼强有力地鼓动，力量在我的手脚中蔓延。我将匕首扎进敌人的颈部，抽出时，喷洒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发出如风吹的声音。

    士兵的半边脑壳掉到地上时，余下的三名士兵正迅速散开。如此一来更不是我的对手，被我进行高速移动，从容肢解。

    他蹲在阵地的中心，操作一台体型狰狞的六管连射重机枪。我曾经使用过ky3000的强击模式，明白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而且面前这台六管重机枪使用的弹链，其子弹比普通的高速子弹更长更粗，毫无疑问，只要挨上一发，只是缺胳膊断腿就是幸运女神光顾了。

    “所以你们在地下铁投下沙林毒气，建造降临回路，将整个城市都毁掉？”我反唇相讥。

    “是的。”

    “你在阐述自己的信仰吗？疯狂而盲目的信仰。”

    我的魔纹开始发烫。

    对于夺走他人的生命，我起初只是不觉得恐惧，只是有一些恶心，可是现在却浮现一种浸透本能的愉悦，即便是曾经的反感，也在悄然融化，我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改造着我的灵魂，让自己对这种事情变得向往。

    纪律？荣耀？信仰？

    令人在意的是，敌人明知这种程度的火力无法阻挡我和真江，可是并没有立刻排出大部队进行拦截。

    眨眼间，走廊侧的大门被撕成碎片，子弹喷洒而出。

    她反问道，你们网络球又做了什么事情呢？将末日的情报隐瞒，鼓吹一切都是迷信，可笑的是，亲身经历过末日幻境的人中竟然还真有相信这种事情的家伙。喂，高川，我知道你将我们看作是恶人，可是，立志拯救世界的你，仅仅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吗？宁愿做个获得美誉的刽子手，也不愿做个真正去拯救世界的恶人吗？

    “高川。”

    我又一次发动速掠，惊险地从子弹之间掠过。我看得清楚，站在最后方的三人并没有开枪，只是专注地盯着前方的同伴。当我将最中间的敌人杀死，打开一个突破口，那三名严阵以待的士兵第一时间开枪了。

    “真是有趣。一个理智的想成为英雄的小男孩。”她说：“像你这样的人在故事里都会变成人人憎恨惧怕的大魔头。”

    不，不单纯只是这些。我深深感受到，同样的躯壳里，装载着不同的灵魂。

    阻挡在我们面前的小分队人数不断增加，让我破费手脚，好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正是这种拷问维持着自己的理智，让我不会迷失在这种异常的愉悦中。

    所以。

    “大错特错！”她斩钉截铁地说：“你在做的事情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在神的意志下，对抗和中立都不会有好结果。末日真理才是正确的，只有末日真理才能拯救世界。”

    每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小分队都会增加人数，而且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

    我从口袋里掏出从士兵房间搜出的香烟，点燃后叼着，从地上拾起枪械，退下弹夹收起来。

    敌人之前使用添油战术为最后的大部队赢得了拍兵布阵的时间，当我和真江抵达终点，推开大门时，面前并非是预想中的指挥所，而一个足有三百平方的宽敞玄关。正前方的另一扇大门前是一个足有五十多名士兵的阵地。排除之前被杀死的士兵数量，出现在这里的应该就是这批精英部队最后的兵力了。

    我知道，我明白，我早就察觉了。无论灰石也好，魔纹也好，甚至统治局神秘科技，都从那不知道是神还是恶魔的手中得到力量，末日幻境本来就是为了末日而存在。用神的力量去对付神，这本来就是可笑的悖论。可是我仍旧在意末日代理人的说法，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相信他的说法，去相信天选者的存在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

    “我对现在的世界并不讨厌，如果末日降临，我会十分困扰。”

    我知道敌人绝非只是加压式的试探。

    门后有人！

    “我宁愿相信他的话。”

    “不！白痴！你根本就不明白！”她用力打断我的话：“既然末日无法逆转……你其实在心中也明知这一点吧？那么就用你那个满是泥浆和蛆虫的脑袋瓜好好想想，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才是拯救世界？”

    “不喜欢？能说说理由吗？”

    “没错，这就是我的信仰，但这并不疯狂也不盲目。”女人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来的烟雾好似白蛇一样凝成一条直线。她的眼神清明而鉴定，那并非疯子的眼神，她说的都是自己心中的想法，并且有自己的理由去坚持这种想法。

    魔纹无法侦测其情报，这个女人至少是三级魔纹使者，而且安全权限比我更高。

    “至少，可以让人类拥有一线生机。”我这么回答眼前的女人，结果却换来她的一声怒喝。

    “当然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们打算在这里做什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阻止你们。”我认真地说。

    士兵们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让我掐断了立刻抽身而退的想法。他们身后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布置和我的想象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一排排的显示器镶嵌在墙壁上，有一些屏幕呈现雪花状，另一些屏幕则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可我仍旧有是非观，十七年来树立的道德观正针锋相对地拷问自己。

    他们的反应距离我再次速掠只有毫秒之差。

    我和他们交错而过，他们的目光甚至来不及转动。匕首吻过他们的咽喉，削过他们的手指，握着柄部的手掌感受到柔软的触感。

    我滑出十米才地停下来，躲藏在房间中的五名士兵已经冲出来，扣住扳机毫不放松，微微转动枪口。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一个巨大的会议桌台。一个身材精悍的女士官正翘着二郎腿，大张旗鼓地坐在桌台上，不断吞吐着雪茄的烟雾。她留着板寸头，斜戴一顶扁帽，脸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从额头穿过右眼，那只右眼紧闭着，似乎已经瞎了。军靴，有吊带的迷彩裤，紧身黑背心勾勒出女性起伏的体态，袒露在外的腹部和手臂上，肌肉健壮有力。

    我在高速通道中极力压低身体，近在咫尺的弹头几乎是擦过肌肤射到另一侧的墙上。

    我带着真江不疾不徐地向前走，我听到频繁的脚步声。他们在运动，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次的举手投足，都会让空气流动，让空气中所有肉眼难视的粒子偏移，声波在四壁反射回荡，所有这些变化就好似涟漪一样，一波推动一波，在我的脑中构成无数清晰或朦胧的轨迹。在士兵们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们的位置。

    地上的鲜血似乎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流到我的脚边，匕首上的血液也流到我的手上，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入。

    我向前扑去，身体在自行调整，沿着轨迹中的空白奔驰。他们开枪，子弹产生新的轨迹，可是这些轨迹都在我的身边擦过。更加复杂的高速通道席卷了我和他们之间的空间，在地面、天花板和墙壁上旋转反弹，精确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