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0章 界限

敌人，我盯着他迅速后退。我知道身后就是死胡同，不过翻墙越楼并非是第一次尝试了。

    “别动，不准动！”他把我当成危险份子了，用力反剪我的胳膊，将我的脑袋按在地上。

    我撞到了好几个行人，然后被一个突然从拐角冲出来的警察扑倒在地。

    夸克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声，掠过楼顶又朝远方飞走了。我欣慰地哈哈大笑，似乎走在死亡线上的恐惧也没那么强烈了。我由衷庆幸此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左江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战胜敌人吧？希望她别遇到和我一样的困境。

    他还是没有弄清事态。

    刚退了几步，那人再度挥刀，第二发攻击转瞬到来。

    我和凶手直直对望。这个凄惨的情状深深震撼了我，乃至让我不自禁去想，如果我当初不跑来这个地方的话……

    路人惊异地盯着我，就像看着一个疯子。

    脸上带着头套样式的面具，和普通只遮住脸部的面具不同，整个头颅都被罩住，和肌肤紧密贴和，猛一看去会下意识将脸谱当成他的脸。

    惊叫，扭曲，哗然。

    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就算再不正常的组织也要有所顾忌，总不至于在这个国家，这个城市里打开杀戒吧？他们需要的是一个隐匿而稳定的发展环境，不是吗？

    他四顾张望。我也努力扭转脑袋。他的力气忽然松懈，动作也迟钝下来。他整个人呆在我的身上，看着我的身后，脸上写着疑惑。我想他一定看到了，一种冲动驱使我使劲将这个警察掀了个跟头，站起来转身去看那个家伙。

    警察厉喝一声也取出电棍，一边从腰际掏出报话机求援。我已经在第一时间跑起来，当听到警察在后边叫我停下来时，已经跑进十字路口。

    她不在这里。我听不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感觉不到那个家伙的任何气息，仿佛不在那里，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他就在身后，你可以想象。他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就像胸有成竹的猎人。他针对你，但并不在乎你，不在乎你的生死，不在乎你的对抗或逃亡，不在乎猎物是否到手，他高高在上，仅仅享受狩猎和杀戮的乐趣。如此是有目的，也许没有，你根本不了解他。是戏弄，嘲讽还是逼迫？你也无法理解，也没有机会去试探和理解。

    风暴停息后，我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狼藉，人体的零件和车辆的残骸散落在一条的大道上，到处都是血的涂鸦。夜风拂来，霓虹灯在闪烁，车辆的鸣笛声尖锐直响，如同哀悼的空袭警报，未死的呻|吟，更衬托出这个路口的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一瞬，却又像是过了许久，传来女性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这声音就像是起跑的信号。我再度拔腿奔逃，冲向人群聚集起来的地方。我知道，越空旷的地方就越危险，能拖延时间的只有这写好奇的无辜者，他们多少能抵消那把高周波放射兵器的威力。

    “喂，你没事吧？”有人小心翼翼地上前问。

    “他，他在流血！”有人叫起来：“警察！警察！”

    天空出现一个黑点，是夸克，正朝我的身后飞扑去。我伸出手，试图跨越数十米的高度驱赶它：

    我抱着头，缩起身子，在风暴中连滚带爬，散弹状喷溅的零碎根本躲不开。

    太奇怪了，太异常了，仿佛面具之下并非人脸，甚至包裹在整套衣物之内的也并非人类。

    唯一的生存机会就是跑到人多的地方，虽然那个家伙十分强大，但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用那把范围性杀伤的限界兵器吧？想象无数人体被那股剧烈震动的冲击波打得四肢抛离，血肉横飞的场面，就觉得一点都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