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8章 致命交锋

    拥有智慧，却毫无理性，更没有信仰，无比纯粹地杀戮之心，无论对于何种生命来说，都是怪物中的怪物，最危险的存在。

    菜刀在我的胸腔前停下来。

    匕首就在钉在白井身旁的树上。

    “那就开枪啊。”我指着自己的脑袋，对他说：“对准这儿，手别抖。”

    相似的攻击方式，同时进行挥刀和闪躲，武器完全没有交碰的机会。

    他的帽子向后落去，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就像是被强酸腐蚀，又像是过于衰老，血肉斑驳，皮肤剥落，还遍布被殴打后的肿胀淤青，完全不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所拥有的相貌。

    就在这时，从白井头上的树梢突然落下一只黑影。

    一切都源自末日幻境的存在，源自山羊工会的逼迫，源自那瓶极为特殊的“乐园”药剂。

    即便能够肆无忌惮地杀人放火，但是仍旧选择黑暗为自己的藏身之所，并非完全出于惧怕人类社会正常秩序的力量，更像是仍有一些正常的渣滓残留在他的心中。

    这样下去绝对会死！

    交锋的时间实则短暂，出手频率快速，造出的动静却十分微小，路人的注意力被火灾吸引，似乎仍旧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战斗。

    无比的杀戮专注，无比的情绪沸腾，浇灌着死灰色的恶意。

    残留在怪物白井中的普通学生的一面让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攻击。主动的进攻。将绝不后退的意志贯彻在这一步中。睁大眼睛，锁定致命的刃光，最大限度地发挥才能，观测每一条神经、每一寸肌肉、每一次呼吸、每一粒微尘，任何细微的干涉都不能放过，将所有可能的攻击路线精简为可能性最大的一道。

    就算已经濒临死亡，但他仍旧拥有愈来愈强大的力量，只要还活着，这股力量就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为此会更加无所顾忌地挥霍。为了填补这份空虚，会更频繁更直接地杀戮，直至灭亡。

    没错，如果被枪里的灰石达姆弹射中，我也一定玩完。不过有枪和开枪根本就是两个概念，白井大概是第一次用枪战斗吧，即便有过军训，也只是用老式步枪打靶而已，看他的姿势就能明白。对我来说，这种外行人手中的枪不会比刀子更有威胁。

    但是继续下去的话难保不会被人发现。我并没有完全丧失人类社会观念，这个世界也并没有真正步入末日，因此心存顾忌，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相貌。我以为白井已经不会在乎这些，但他开始后退到树下的阴影中。

    “你似乎和我一样……”他有些吃力，咬字不清地说：“不过，我知道这把枪的子弹很特殊，让我感到害怕，对你也是一样有效吧？”

    我下定决心，忽略身上的痛楚，大量的流血让我感到有些虚弱，右手受创严重，不过没关系，我的左手还能动。

    他睁大了仅存的右眼，五官愤怒地皱在一起，发出沉重的鼻音。

    我的身体就像惨遭虐待的布娃娃，眨眼的功夫，身上再度出现五道喷血的伤口。

    即便如此，他也已经无可救药，无论心灵还是身体，已经被偏执的情绪和恶化的外表深入侵蚀。就算杀了我和咲夜，大概也无法填补他心中的空虚、愤怒和恐惧吧。

    “连枪都不会用吗？可怜家伙。”我刻意嘲笑。

    不能让他逃走，必须在这里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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